子流了好多血,就快要不行了!” 李善音上前几步,认出小女孩就是阿辉的妹妹阿兰,那她口中‘嫂子’岂不就是阿辉的妻子。 李善音皱起眉头觉得事情不好,正巧阿辉听见声音觉得熟悉,忙从屋子里冲出来,一眼看到自己妹妹阿兰跪在地上哭个不停。 “阮儿怎么了?”阿辉声音颤抖,嘴唇发紫,不好的预感已经涌上了他的心头。 阿兰哭得花了脸,嘶哑着嗓子道:“我随嫂子去山脚捡松果,嫂子行动不便,我就让她在一边休息。她不知看见了谁,说了几句话,然后突然就大叫一声,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摔倒在地上,然后就血流不止了!” “快带路!”李善音在他们兄妹说话间已经收拾好了药箱,她虽没有给人接生过,不过在宫里时耳濡目染,同那些专门负责给后妃接生的嬷嬷手中学了些皮毛。阿辉一家住的地方离秋水镇很远,时间不等人,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同你去。”黎疾接过李善音手中的沉重的药箱,正色道。 “嗯。” …… 山路本就难行,阿辉他们为了节省时间便一水地抄近路走。李善音勉强能跟上,期间有好几次险些被乱石枯枝绊倒,都是黎疾眼明手快,提前扶住了她。 仿佛他的心思只在她身上。 泥巴外墙已经出现在众人视线里,阿辉实在焦急难耐,一个人先行跑了过去。 李善音也跟着跑起来,只不过速度不够被落在了后面。 等到李善音进了院子站定一看,便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驼背老人用力抱住阿辉健硕的身子,阿辉急得脸都涨红了,却怕太用力伤了年迈的母亲,故而不敢全力挣脱。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进去看你媳妇生孩子,这是大晦气啊!” “娘,你……” 两人争执不下,李善音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阿兰也跟了进去打下手。 黎疾从靠近这个院落开始就闻道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眸色一深停下脚步,将药箱递给李善音后就退回泥巴墙外不再踏进来,抱臂倚靠在泥巴墙上等着李善音。 鲜红的血就顺着女子的大腿一路流淌到被子上,直至被子被浸透了再滴到地上。妇人面色苍白,竟已经不见一点红润了,显然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阿兰,去把药箱里红色袋子里装着的参片用水煮了再化入五颗枸杞子。” “好,我这就去。”阿兰忙去翻看药箱。她年纪虽小,但是胆识却不小,没有被这一滩鲜血吓过去,反而跟着李善音一样快速地冷静下来。她清楚地意识到这里只能靠她和眼前的这位圣人姐姐了。 李善音凝神观察了妇人的眼睛和舌苔,而后三指以同等的力道压在妇人惨白的手腕脉管上,脉象浮中带沉,五脏肺腑气血不足,难以支撑她的身体运转。 不过好在她出血虽多,但是孩子胎位却正,若不是失了力气,生产定会很顺利。 开一剂开骨散来助产,待孩子落地,她才能取出胞衣①为她施收缩经络的止血针。 取龟板一两、川芎六钱、生黄耆四两、当归二两。② 李善音从药箱里取出药材,叫来了阿兰一同去煎熬。 好在阿辉这时候总算是能帮上忙,煎好了药让阿兰送来。 妇人提神吊气和开骨助产的汤药下肚,生产顺利了很多。她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流淌下来,一边费力地叫喊一边用手抓紧被血濡湿的被子,她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有的时间长了已经干涸在她手掌上,留下斑斑铁锈模样的印记。 李善音学着宫里那些老嬷嬷接生的样子轻声安慰鼓励着妇人,有了医者的慰藉,妇人的紧张稍稍缓解,有了更多精神生产。 终于,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她的孩子呱呱坠地。 窗外原本杂乱的脚步声停了一瞬,四周空气都安静了,紧接着被婴儿强有力的哭声打破。 李善音来不及为新生命的诞生而喜悦,现在更要紧的是保下妇人的性命。 谁料松了精神的妇人卸下所有力气,颤抖着拉上李善音正要为她施针的手,声音微渺如细丝道:“孩子没事就好,至于我……不重要了。”她以为自己无力回天,便劝医者收手,不必在她身上浪费力气。 “不,”李善音反握住妇人颤抖不停的手,平静道:“你也会没事。”她目视着妇人的眼睛,声音温柔但带着决绝的味道。 她拿出毫针,仔细地扎在妇人前臂的孔最穴和脚部拇指的隐白血等止穴的穴位,同时让阿兰把调整了剂量的止血汤药给妇人喂进去。 待到完成,妇人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