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为何她眼角眉梢都是如浓雾般消散不去的忧愁。 姬喻张了张嘴,迟疑片刻后,只是说道,“国师大人多保重身子,淳临他若有知,定然不愿见你这般操劳。” “尔容谢殿下关怀。” 此刻,她心中已有打算要独自前往碧苍崖,必须赶在血鸦族祭祀行换血之法前一举拔除血鸦族。现下驭妖师已对她的身份起疑,唯有这样做才能取信于女帝,为最后那致命一击做准备。 “殿下,尔容心中有一事相求。”白衣女子站起身,那张与床上沉睡男儿肖似的脸庞上,难得浮现出与凡尘有所羁绊的欲求。 姬喻不知为何心中一沉,面上却是端肃了容颜道,“国师请说。” “倘若尔容有一日不在世上……” 姬喻连忙打断她的话,“国师怎能……” 尔容双手在额前并拢,依照青丘的传统端正地行了一礼,“倘若尔容有一日不在世上,从此世上便再无青丘赤狐一族。今日尔容以长姐的身份将淳临交托于殿下,希望淳临醒来以后能抛弃前尘所有恩怨是非,单纯地为自己活一世。” 太女于是郑重地承诺,“国师今日的嘱托,姬喻定会铭记在心。” ~ 探望了淳临以后,太女一路相送,二人还未离开府邸,便见宫里来人通传。 姬喻见传信使神色匆忙,不由蹙眉问道,“何事如此着紧,母皇竟派人寻来了本宫府上?” 传信使闻言面露难色,“奴婢也不甚清楚,陛下只是下令要国师大人定要今夜入宫一趟。” 尔容与姬喻颔首告别,“殿下不必担心,想来是无双城一事陛下等着回禀。” 姬喻抿了抿唇,“本宫与国师一道入宫。” 尔容没有推拒,只是与传信使道,“可否容本座回府换身衣服。” 回府路上,一只灵蝶飞进轿辇,栖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尔容睁开阖着的双眸,眼中无悲无喜,她轻轻掀开轿帘,放灵蝶自由飞去。 有时何尝不羡慕蝶妖,天高海阔,无拘无束。 ~ 息令回到皇都后,循例独自一人来到驭妖府内困灵堂上香叩拜。 面对上首二十七块漆木灵牌,他忽然浑身一震,自数日来的混沌挣扎中惊醒过来。 身为驭妖府的掌权使,肩负师傅临终所托,他竟内心几番动摇,险些置斩妖除魔、匡扶正义的大业于不顾,实是不忠不义。 想到此处,他毫不犹豫地扭转案上机关,自一个漆黑扁盒中取出一面铜镜,复又对着“单秋实”的牌位一拜再拜。 师傅,如您泉下有知,请为息令示明方向。 他持着铜镜深夜进宫求见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