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渊麻木的站在门外,衣服上、手上都是血迹。 小顺子有心想劝王爷去换身干净的衣衫,冲一冲手上的血迹,可他不敢说。 “皇兄,母妃她,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永嘉抓着萧墨渊的衣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控制不住的抽噎。 “……” 萧墨渊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他看到时,德妃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了,身上的温度也不像正常人。、 如今只求娘娘福大命大,能从鬼门关里走出来。 萧墨渊闭了闭眼睛。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永嘉几乎一步扑到大夫面前。 “嗝,怎么,怎么样了?” “幸亏王爷发现吉时,娘娘的命保住了。” “嗯,嗯。” 永嘉说不出话来,这一放松,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萧墨渊走到她身边,捞了她一把,永嘉才不至于全然跌在地上。 “四哥。”永嘉抬起头,一脸委屈的唤了一句。 “嗯,去看看你母妃。” 萧墨渊脸上没什么表情,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已经被他握的发白。 永嘉坐在床边,控制不住的抹着眼泪。 “呜母妃,你为什么要做傻事啊,吓死梓纭了。” 德妃面容苍白,左手手臂上缠了一圈厚厚的布条,美艳的双眸中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可看到永嘉哭成了个泪人儿,她也忍不住落泪。 “梓纭,你别哭了,母妃心疼啊。” 德妃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替女儿抹去脸上的泪,却因为失血过多,这会儿全身上下没什么力气,手才抬到一半儿便又无力的摔在了被子上。 “母妃,若是你也不在了,梓纭一个人要怎么活啊。” 永嘉公主哭的更凶了。 萧墨渊站在床边,一言未发的递上了一块帕子,又寻了块赶紧的毛巾,替德妃擦去脸颊的泪。 “永嘉,娘娘刚醒转过来,你别惹她哭了。” 永嘉吸了吸鼻子,看着萧墨渊那张近乎有些不近人情的侧脸,最后还是抹干净了脸上的眼泪,闭着嘴小声抽噎着。 明明刚刚在外面时四哥那么担心,现在却有显得那么不近人情。 要不是永嘉了解自己的皇兄,她恐怕要忍不住生气了。 “娘娘,可还觉得有哪儿不舒服?” 德妃摇了摇头,面对萧墨渊时,脸上勉强扬起了一抹比哭还苦涩的笑。 “永嘉,你先出去吧。” “母妃。” “听话。” “……是。” 永嘉一步三回头,直到两脚跨出了门槛,才不得不关上了房门。 屋内,德妃细细看着萧墨渊的脸,歉疚道:“墨渊,这次是本宫给你添麻烦了。” “娘娘怎么说这样的话。”萧墨渊不赞同的紧蹙眉峰,顿了顿,低声道:“我早就将您当成了……母妃,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虽然萧墨渊说的含混,但因为离着近,德妃还是听的清楚。 这样的话,若是放在往日说,德妃定会喜极而泣,甚至高兴的三天都睡不着觉。 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她本就抱了随着陛下去的决心了,这个时候墨渊这样说说,无异于拉扯着她的心。 “你父皇他骗了我。” “……” “他跟本宫说,只送你们离开,本宫以为自己会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却没想到他将本宫也算计到了计划里。” “两日前我一觉醒过来时,已经在船上了。” 萧墨渊沉默不语,他方才听到德妃也在船上时,便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墨渊,你可千万别怪你父皇,他这段日子之所以这样……其实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 “可父皇到底在怕什么,我能杀了五祭司,便也能将四祭司杀掉,即便上京城中混入了天漓的奸细,可我们是邶国的皇族啊,若我们都因为这一点放弃了反抗,那要那些百姓怎么办,难不成让手无寸铁的他们去对付天漓人吗?” 萧墨渊越说越激动,德妃鲜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这样明显失控的情绪。 然而这件事就算烂在肚子里,德妃也决不能告诉萧墨渊。 不然莫说如今是在贾河中心,就算如今他们处在黄河中心,萧墨渊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跳下船去,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