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十八章 = 幸矣脖子上的那一刀,虽在及时醒来的尤羡慈奋力一撞下,偏了不少,却仍伤得不轻。 两具尸体,连同地面鬼画符般的痕迹,在事发不久后,被附近上山采药的药农发现; 至此,多年前,有关于那间寺庙的传闻,再起汹涌波涛。 尤其是,死去的二人为尤家同幸家老爷,更是惹人惊诧。 消息不胫而走,“尤”、“幸”两家,就这么在静默中,白布高挂,草草收场。 “都结束了?” 推开窗,暖融融的陌生景象打得幸矣措手不及。 “那是自然。” 身后丁香正悠然自得地半躺半依在书桌前,双腿交叠,放置桌面; 手上,还不忘一块块往嘴里送着尤羡慈刚托人送回的,尚存余温的各色糕点。 “说起来……” 咽下噎人的一口,丁香急忙坐起身,拿起一旁茶水,顺下, “这还得感谢你那便宜‘爹’。” 自作聪明地认为这多年来的精心布局,必定能成,借由那姨娘之事,幸老爷突然发难,将幸府后院的一众人,以血统非正、霍乱内宅为由,统统给处理了个干净。 若不是那份可笑的自以为是,恐怕,想要顺利处理幸家那脏乱一堆,也是个大问题。 窗户轻轻闭合。 虽临近初春之季,偶尔路过的风,仍残存着冬日里,来不及化的冰寒。 光秃秃的院内被无声搬来盆盆花草,有些醒得早的,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冒出了绿芽,带着点点骨朵儿,同这劫后余生点头示好。 看着面前吃得正欢,一脸稚气的少年,幸矣将转瞬即逝提起的唇角压下,道: “丁香姑娘……” 今日的丁香仍着女装,脸上却没了往日如同易容般的妆; 但无论“她”还是“他”,都的确是需要好好乔装,避免祸事,亦配得上“绝色”二字。 “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丁香丢下手中半块果脯,坐直了身,瞪大了眼睛,全身都散发着不满。 “我的名字,在我们那儿,那可是代表着‘谦逊’、‘无邪’,是很美好的。” 说着说着,忽然就咬牙切齿了起来, “定是尤羡慈那头倔驴!还说什么翻译成大京文,就是‘丁香’……” 说话间,幸矣走至丁香面前, “所以——” 她俯身, “那日丁香你来,是因为尤羡慈的何事?” 抬眼,就见前一刻的孩子气无影无踪,瞬变的一张脸上,面无表情,严丝合缝。 正当幸矣以为丁香不会直白告知时,却见他忽然笑开了一张脸,随意向身后椅背上一躺,又是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求我呀。” 少顷,大眼瞪小眼的二人在幸矣的白眼,连同逐客令下,被打破。 “我说我说。” 丁香撇了撇嘴,将先前那半块果脯塞进嘴中, “尤羡慈啊——先前总是在寻法子。” 就见他漫不经心地继续吃着,含糊不清道: “寻法子留下你,寻法子救下你,寻法子破解这僵局。我眼见他都快同他那个不要脸的爹一样……咳咳……” 丁香仍没个正形,半倚半躺在空间充裕的太师椅上,神色,确是陡然正起, “幸矣,尤羡慈那会儿,甚至也开始对那些歪门邪道动了心,眼见他快因执念走火入魔,这不想让你劝劝他嘛。” 回忆起那段时日,丁香嘀嘀咕咕补充, “哪知,你们二人一个比一个疯。” “疯?” 幸矣问, “你是说那半山腰的寺庙?” 孩子气重启,丁香闭了嘴,甩给幸矣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情,再次投向面前的吃食。 幸矣抬手,轻轻抚上脖颈处,被纱布厚厚圈覆的一层又一层。 稍一思索,她走上前,两指点压在丁香正准备抽走的那片肉脯上。 对上抬起望向她的一双桃花眼,幸矣提唇,笑着问道: “那你呢?” “什么我呢?” “你又为何——对我们这般好?” 趁其不备,抽走肉脯,幸矣顺势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