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斗篷。 阳光下,抱着放置厚厚一叠银票匣子的姑娘回身,旋开的斗篷露出里头生机盎然的清浅,给这无边雪色点缀上一滴来自春日的绿。 积雪覆满枝头,她似是那颗生机无限的嫩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向他走来。 挂在两院交界墙沿处的尤羡慈一个怔楞,力道一卸,掌心一松,就听一道无比清晰的重物落地声,站在院内的二人同时回首。 幸矣“咦”了一声,那头只一棵光秃秃落满雪的树,如约守护着这一角。 “常山……” 幸矣疑惑回头, “你可听到了?好像是从你们院子……” “幸、幸姑娘……” 常山慌乱开口,笑得僵硬, “您那日托我打听的……” 眼睛一亮,幸矣登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如何?” 说着,满面期待地朝常山走近两步。 “他们……” 话至一半,又突然噤声。 那句: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吗。” 终究不能问出口。 常山垂下眼,掌心是一张被捏得皱皱巴巴到看不清字迹的纸条; 更是幸矣前段时日内,托常山去寻的“人”名们。 深夜,从墙边折回,带着幸矣所托的常山正准备离开主院,路过尤羡慈屋前时,却被突然顶黑开启的屋门吓了一大跳。 后来,常山看着自家公子的侧影被投拽到灰白的砖石上; 那张脸上,分明写满了不准常山去替幸矣办这事。 正纠结的常山却只听尤羡慈极不情愿的一声: “嗯。” 抬头望去,案桌前的尤羡慈已经转过了身,那张写满名字的字条被随意丢甩在桌面。 “去吧。” 待跨出屋内,屋门将将闭合之际,常山又听里头传来一声: “告诉她前——先来我这儿。” “是,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人’。” 常山机械似的背书同尤羡慈的声音重叠。 当肯定的答案被诉出,幸矣忽又生出可笑的退怯。 “柳舒意、虞宁心、虞未暄、刘昌荣、曾释青……” 就听常山继续道: “幸姑娘,你这上头写的人名,都能在大京的史书上找到。” 幸矣正对着光,视线充斥进金白,她看不清常山,看不清雪,看不清那落满枝头的白衣; 连着耳边正说着的声音,都显得无比遥远。 常山说: “不过,那是一千四百多年以前的大京朝。” 炫目的光晕开圈圈层层,无限向天边延长。 幸矣回了屋,常山也已离开多时。 往日里,宝贝似的银票也被幸矣随意丢弃在一旁,视线只直直落在柜子顶部,那个被幸矣上了锁的木箱。 那里头,除开她堆积成山的小金库,还有的,便是那日那个,来自于一千四百多年后的木盒子。 “一千四百多年以前——” 苦笑一声,幸矣缓步向柜子走去, “一千四百多年以后?” 尘封许久的木盒终于从角落被取出,重见天日。 幸矣沉沉叹出一口气,坐在桌边,手抬起又落下。 就这么反复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弯下腰,垂下头,侧贴上桌面,看着眼前的木盒直直放空。 耳边,一会儿是常山的声音, “至于长生殿,也是那时的,不过……是从百晓生处打听到的。” “百晓生说,这个杀手组织,早就销声匿迹了,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一会儿,又是隔日便会出现的幸家老爷。 那时的幸矣,看着越来越可疑的幸老爷,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那些苦汤药给停了; 谁知,这身体,却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只是苦了她,得一日隔一日地展现这越发炉火纯青的演技。 噘着嘴,满心纠结的幸矣又是一声叹气,捕捉到的余光内,是桌角画有向日葵的小瓷器。 这是第四场梦醒后,幸矣病得浑浑噩噩的那段时日内,尤羡慈送来的众多新奇小玩意儿的其中之一。 而那里头,正放着湘洲城特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