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待到身处高处,下方景象尽收眼底—— 识时务者为俊杰。 “常、常山……你扶我过去……” “诶、诶!可别摔了我!” 待到落地,常山仍咧着一张嘴,笑得合不拢; 殊不知,大难临头。 “好你个常山!” 耳朵被幸矣一把捏住,扭转, “说!为何这些时日躲着我!” 常山“哎哟哎哟”呼痛几声,抽空答话, “是公子、公子他不许……” 幸矣没好气地将手松开,一想到先前那一封封有去无回的信件,还有在屋中满心信任傻等的自己,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正捂着耳朵,连连向后退去的常山, “你家公子呢?” 深秋的夜,寒意铺满城。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缓缓驶过一辆马车。 外头的常山紧张得手心直冒汗,里头的幸矣却被冻得直后悔。 昏暗的光穿过幽长的街道,逐渐汇聚在沿河的另一端。 马车停下,幸矣站定,疑狐地看了一眼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常山,一转头,就见一座小拱桥横跨河流之上。 这里是万家灯火皆熄的寻常河岸,那头是万紫千红齐亮的柳陌花巷。 寒风过,浪纹止。 嬉闹打趣之声阵阵传来,静下的河面将此刻桥上的场景清晰映画。 “公、公子他……” 见幸矣久久未动,常山磕磕绊绊,一会儿看看桥,一会儿扫一眼身旁的幸矣, “幸、幸、幸……” “幸”了半天,常山也没能说出后话; 不过,小拱桥上那名戴面纱的绝色女子在身旁婢女的提醒下,却是发现了这边的二人。 幸矣来不及回神,就见背对着这处的男子回过身来。 这一转头,正对上沿河那片,正倚窗挥帕的姑娘们。 就听娇笑掺杂着打趣,一口一个: “小郎君,看看我呀——” “哟——这不是一见丁香就收心了的尤大公子吗——” 更有甚者—— 听着耳边那些虎狼之词,幸矣干巴巴一笑,对着满脸通红到已经快要“爆炸”的常山道: “送我回去吧。” 马车许久未动,幸矣正疑惑着,只觉车身一沉,一人闪身入内。 幸矣下意识惊呼,就见尤羡慈带着一身浓厚的脂粉味,大喇喇往她身旁一躺,双腿交叠,对常山吩咐道: “走吧。” 马车原路驶回。 按捺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幸矣也不看他,也不开口,只捂着鼻,向角落缩去。 尤羡慈见状,收起了笑,坐直了身,抬起胳膊来左转右转地闻了闻,又忽地向幸矣凑近, “你在躲什么?” 见她这副模样,尤羡慈一时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来,又向前凑近几分,鼻尖几近贴上幸矣捂鼻的手背, “你捂鼻子——做什么?” 一想到这段时日里,幸矣像个傻子一样苦苦联系尤羡慈,毫不知情地等着他的回信; 结果呢?他倒好,沉溺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 顶着火,幸矣一把将面前的尤羡慈给推开; 尤羡慈毫无防备,重重跌撞向马车车厢,发出一声巨响。 外头的常山略一犹豫,终是没开口,闭紧了嘴巴,提速前行。 车厢内,幸矣看着龇牙咧嘴揉脑袋的尤羡慈,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只因为一只似曾相识的银镯子,就对这大名鼎鼎的纨绔如此信任—— 幸矣深呼吸几个来回,心道,还是怪自己。 尤羡慈一手撑起身,一手揉着后脑勺, “幸矣!你这是打算谋杀亲——” “‘亲’?亲什么亲?” 大力将头扭过,幸矣也不知在和谁闹脾气。 “你跟过来做什么?我若是你,可舍不得那亲亲丁香姑娘。” 幸矣越说越委屈,鼻尖发酸,眼眶发涩。 “有那么美的西域花魁,你还来同我合作什么?做什么生意?” 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幸矣颤着声,变了调,委屈巴巴, “你又何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