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啪”,尤羡慈的手被拍落, “你给我解开!” 低头见那颗佛珠,幸矣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语气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啧——怎么不吉利了?” 尤羡慈撇嘴, “这可是保佑我老祖宗长命百岁的好东西。” 干燥温热的掌心覆上冰凉的手腕,将后话掐断。 压下因不安而生出的颤动,尤羡慈稍稍收力,同她四目相对,一字一句无比郑重: “长命百岁啊,幸矣。” * * * 转眼过去半月有余。 似梦非梦的经历,带着似火骄阳,空缺了这一年。 病了许久,也浑浑噩噩了许久,现如今幸矣勉强能下地,迎面而来的秋风萧瑟,徒添悲凉。 那天还不等幸矣开口,就见尤羡慈食指抵唇,一声“嘘”后,便闪身消失在眼前; 没过多久,送药的丫鬟就推开了屋门。 出神间,幸矣一手圈握着另一手手腕,红绳连带着那颗佛珠被掌心包覆; 无意识吐出的呢喃,当即便被这秋风给吹散。 “尤羡慈——” “嗯,我在。” 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幸矣回首,大脑宕机,就见尤羡慈正高挂院墙处,朝她昂首示意。 见幸矣朝自己望来,尤羡慈咧嘴一笑,从高处轻松跳落,看得幸矣胸口一紧。 “几日不见,就这般想我?” 他大步走至她的身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随手从面前的碟子里捏起一块点心。 三两口解决一块点心,尤羡慈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这模样,令幸矣想起只警惕又护食的猫儿。 也不管幸矣为何而笑,尤羡慈只管跟着傻乐; 一边乐,一边将面前的糕点塞进肚中。 幸矣眼疾手快,在尤羡慈伸手去够那最后一块时,先他一步。 点心尚没来得及入口,就被一只手给拦下; 幸矣顺势抬起另一只手,反握住他的手腕。 “你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说着,幸矣一拽,无防备的尤羡慈向前一个探身。 这般近的距离,晴好的阳光穿过顶空枝叶,浮落在尤羡慈的脸上,肌理在晃眼间变得透明。 趁着尤羡慈尚未回神,幸矣捻起最后一块糕点递过; 尤羡慈下意识张嘴、咀嚼,米糕清香,桂花增味,豆沙香甜。 “那枚白玉扳指呢?” 幸矣松了手,尤羡慈也重新坐直了身。 那日的钢笔太过震撼,震撼到幸矣在很多个入睡前都产生过怀疑; 是不是待她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皆是水中月、镜中花。 索性,这一次的主动出击给到了幸矣答案。 见尤羡慈咀嚼糕点的动作一顿,幸矣也不催,只倒了杯茶,给他递去。 茶水顺进噎堵的糕点,化进心田,只余清香。 转头,见幸矣执拗着一张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察觉尤羡慈的欲言又止,幸矣生怕他这一闪身又不见了人影,只急忙伸出双手,紧握他的小臂。 “那全是红痕的白玉扳指,已经让常山送回了‘展览馆’。” 那一日,从梦境转醒的尤羡慈见幸矣面色如常,只当她是沉睡不醒; 哪知,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鲜活,却是险些没能熬过来。 思及此,对上幸矣疑狐的视线,尤羡慈转正了朝向,动作无痕,翻握上幸矣的双腕。 “是,我同你若是带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便可一同入梦。” 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的尤少东家,再寻不到丝毫。 “你若好奇,我们便商量着来,万万不可再像那日那般。” 见幸矣不应,尤羡慈收紧了力道: “听到了吗,幸矣。” 幸矣吃痛,不满地撅了噘嘴,嘟嘟囔囔着就要将手抽回: “知道知道,你那么凶干嘛。” 她不满地瞪去一眼, “上一回险些从屋顶滚落不说,还因着宿醉加吹冷风,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