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皇子的大半张脸却隐在暗中,神色难辨。 * * * 宴席散,宾客接连离去。 约莫一柱香前,曾释青因喝得烂醉、不省人事,而被三皇子吩咐了小厮,带去客房,准备了醒酒汤。 眼见时间不早,虞懿行询问了大致方向,携鞠衣,抬步寻去。 明明来时负责接待、引路等的婢女训练有素、遵礼得体,现下却是一个比一个冷漠; 甚至在鞠衣询问能否带路时,被冷脸拒绝。 眼见顺着指引的方向是越走越偏,虞懿行脚下稍一停顿,在鞠衣担忧的一声:“小姐——”下,抬步继续走去。 手,却是在摩挲了一路的暗袋扳指后,转而从另一处,取出了自幼便跟着虞懿行的防身暗器。 夏风闷沉,卷来乌云,遮蔽了顶空银盘。 从繁闹明亮的宴客后花园一路走来,一扇一扇再一扇的院门后,是不见烛火的庭院,是永无止境的叠叠门框。 投落地面的两道人影,也在逐渐沉陷的环境中,几近要与昏暗融为一体。 在鞠衣犹豫着再次开口之际,就见前方小院门的后头,再不是无底洞般的延伸。 跨过门槛,隔着窗纸,温暖的烛光透撒进院内。 警惕环视一周,是空寂到无声无息的冷清。 冷汗泡湿掌心,包裹上冰凉的暗器; 虞懿行下意识收紧了正握拳的五指。 静谧的月色下,连着虫鸣声都几不可闻。 黑色的层层轻纱交叠,将明朗的月色压入无尽深渊。 来人却带着毫不遮掩的动静。 提着灯笼、举着火把,势必要在脚下踩过的每一寸砖地上,亮起足迹。 虞懿行顺声侧转,却因骤然亮起的环境,而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刘昌荣抬手止住了身后浩浩荡荡一众下人,独身一人快步向着虞懿行走去。 还不等虞懿行反应行礼,却见刘昌荣已是满脸焦急地握上了她的手,顺势将人给仔细确认了一番后,才如释重负地松出了一口气。 就听刘昌荣开口,队伍最末尾走上几名举着火把的小厮,周全地向二人行了礼后,便进了屋内,将仍不大清醒的曾释青给架了出来。 一路上,除了起步时,刘昌荣同虞懿行说道: “这儿离王府偏门要近些,我已令人备好马车等候,天色不早了——” 说着转头,神色漠然地看了眼连独立走路都艰难的曾释青, “早些回恭王府才是最安全的。” 而后,再无他言。 刘昌荣不说,虞懿行也就不问。 二人沉默并肩前行。 稍侧的视线内,就见刘昌荣背脊挺拔如竹,目不斜视,全然不见先前那副关心她到略微失态的模样。 但,那样的关切做不得假。 明明只是来参加个满足虞懿行好奇心的宴会,附带这原本也推脱不了; 现下却是莫名被牵扯进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中,看不清也摸不着。 没多久,暗沉而幽寂的长廊另一侧,就被另一团由远及近的火光给点亮。 来人正是带上了一众家仆的三皇子。 见两队人马这般打了个照面,三皇子不敢置信的神情连着这沉底的夜色都掩盖不了。 “殿下。” 刘昌荣满面严肃地走上前去, “世子许久不曾露面,妾身便劳烦殿下跟前的侍卫长前去确认世子安危——” 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虞懿行, “原来,是您不久前带回府的那名女子——打起了世子的主意,还假传殿下您意思,令世子妃——” 话已至此,一切皆点到为止。 虞懿行就见三皇子面色不大自然地搂住了刘昌荣的肩,贴耳低语了一番,随后便带着一大群人,原路返回至王府前院。 待至偏门口,小厮迅速将曾释青搀扶上马车后,规矩退下。 一众下人皆默契退至不远处,虞懿行正准备行礼致谢后回府,却被刘昌荣再一次抓住了手腕。 意料之外的行为,令虞懿行眉宇间冒出了些许同年岁相仿的傻气来。 不远处的鞠衣见状,急忙就要上前,刘昌荣的贴身婢女在第一时间,将人拽住。 下人们手中跳跃的火苗,在刘昌荣的身后点出灯火辉煌。 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