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树林幽密，参天的树木拦住稀疏的月光，夜风从深处拂过，吹得枝叶簌簌响动，像是有人含冤幽怨。 许进不敢上前，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是这里了。” “少爷，咱抓紧吧。”何大放下黑色包袱，把火折子插在地上，借着微弱的火光，里面竟是摆齐了祭拜用的火烛。 许进点头，汗珠大颗大颗的落下，他胡乱用袖子抹去汗，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黄纸。 这是白日他让何大偷摸去买的，中途还转圜了好几个人，过程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对不住…对不住…”许进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声音发颤。 他晃着手，对着前面的坟坡匆忙叩拜：“您行行好，那件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给你烧钱，要多少有多少…” 他兀自呢喃，重复念着求饶的话语。 拜了几次之后，便大把大把的往火堆里丢黄纸。 “等这阵过去…我一定给你立个碑…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许进说话颠三倒四，声音越说越小。 何大也跟着跪拜，在火堆旁插上三柱香：“人死不能复生…您就好好去了…” 林子深处突然刮过一阵狂风，烧了一半的纸张飞扬起来，刮起一阵灰烬，火烛明灭不定，在风中摇曳起来。 许进瞬间紧绷，惊恐地张望四周，觉得手脚都麻了起来。 “何大，何大！”他焦急叫着身旁的家仆。 何大也被这阵风吹得乱了心神，小腿打着颤，佯装淡定：“少爷别怕，风而已。” 许进慌忙把手里的东西全丢进了残余的火堆：“咱们该做的都做了…莫要再纠缠，快烧完了走人。” 何大也把手里的余香丢进火堆，悄悄扫了一眼四周。 林子的光亮来源只有他们眼前的火堆，快要熄灭的火苗肆意吞着黄纸，气焰一寸寸升起来，照得树影婆娑。 光线往远处拉成细长的黑影，也跟着冷风胡乱摇摆，宛如无数摇晃的人影。 他往后面瞧去，恍惚之中好像真的看见一道人影走过来。 他拽了拽许进的袖子，惴惴不安道：“少爷…那是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