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家,我可不为宁家守节哈!” 姜灏阳接过姜盈月手里乱七八糟的鱼料,随后他的侍从便恭敬接过,他拍了拍手,挥去了手中的杂碎,边说:“宁氏一族不日便会流放,害你站不起来的宁志锋也会被问斩,他们是地上泥,你是天上月,本就与你无关。先前的婚事不过是哥哥当初一时糊涂了,本就不作数,你无需守节。” “嗯,还是哥哥好啊,知道护妹妹。” 姜盈月对姜灏阳开心的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那晚的刺客能有压制她灵根的药,能支开整个平安寺的护卫,而且能让父皇为他找替罪羊的人……世上只有一个。这些都是她无法忽略的细节,那一晚她全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少一丝幸运,都是个死,布局之人,必是最亲之人。 当初姜灏阳提议让姜盈月嫁到宁家,嘴里说的是宁家势弱,必然不会敢得罪帝姬,可也因为宁家无能,就算再给宁志锋修炼个五百年,都不敢刺杀她,宁家承受不了帝王之怒。 破绽百出,是他们自欺欺人,还是觉得她真的好糊弄?可是平心而论,若父皇没有推出宁家,反而降罪太子,就是她所希望的吗? 不是的,即使想通了这些关节,她还是不希望哥哥被降罪,他们为之奋斗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只是她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只是托了在平安寺里抄经念佛的经历,如今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能平静对待。 于是才有了正殿里满墙的手抄佛经,抄写能让她静心,复盘这些年发生的一切。 所以姜盈月今日能对着姜灏阳笑,她原以为自己也能为别人撑起一片天,可如今她想明白了,她只需安安稳稳做一朵菟丝花,才能活下来。 姜灏阳蹲下身子,眼里深藏着歉意和内疚,这瞬间忽然想起他妹妹从前是个多意气风发的人物,她是朝歌城内最负盛名的天才帝姬,不到两百岁就达到了元婴修为,即便是他现在也只堪堪结婴而已……如今她只能说自己在丢人现眼…… 姜灏阳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脚还是能动的,只是现在站立艰难,使不上力,我又懒,才坐在轮椅上。”姜盈月眼神平静的对着与自己平视的姜灏阳说道。 “疼吗?” “如果你是问脚的话,不疼的。” “那,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早就疼过了,现在不疼。” 最后兄妹俩下了一下午的棋,九盘棋局,姜盈月只赢了三盘。 从前能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如今姜灏阳明显感觉到对方在让步,“你是伤到手脚,又不是伤到脑子了,这棋怎么越下越退步了呢!”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下了吧,而且我原本是打算去喂鱼的,硬是被你逼来下棋,还好意思说我!”姜盈月丢开白子,拿起桌上的小点心,慢悠悠的品尝着。 听完她发闹骚,姜灏阳也不恼,而今日这棋也下完了,他也不欲再下,就站起身说道:“最近你三哥四哥行动得过于频繁,我也是时候要回去处理了。” 姜盈月吞咽掉嘴里的点心,认真抬头看着他,“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姜灏阳摇了摇头,宠溺的弹了弹她的额头,“现在不用,你好好养伤,你好起来了,就是帮我了!” “好!”她自然的回答着,脑海里是那天安清璃执着要为她寻找鹘神木的模样。 这天姜灏阳离开后,第二天姜盈月就收到了不少慰问的帖子,她懒得逐个请进来,于是决定干脆就在宫里设宴,好一次就见齐全了。 临帝知道后,大手一挥准许了,并且将宴会名义改为庆祝帝姬康复宴。 有帝王的插手,就比单独是帝姬设宴隆重多了,众人一听到消息,原先没递帖子的都纷纷找起了关系来。 一时间内,众多关心的帖子递到宇衡宫里,姜盈月一概交给瑶琴处理,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每天不是抄抄佛经喂喂鱼,就是派人去搜集话本子研究一下吃食,自觉这才是真正帝姬该过的日子,自由自在的做起了美丽废物。 瑶琴得到这次宴会入场请柬发放的最大权利,原本还有点不知所措,但耐不住美丽的帝姬,总在一旁说什么既然递帖子的人太多了,那不如价高者得?这次宴会完了之后,咱们就能出宫全给你们花掉~开心吗? 一开始还有点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的瑶琴听多了,就按照帝姬的法子婉转的拒绝了一位,结果第二天收到了不少宝物,这下子她可就来劲了!为姐妹们赚钱!怎么都不可耻! 且短短几天内收获丰富,她都忍不住对帝姬邀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