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轶转头看向魏清,她刚牵住他的时候,他稍微有一个惊讶的反应,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断电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把他带到了剧组停车场,一眼就找到了他的车。 她牵着他走过去,拉开车门,把他塞进了车里,自己也钻了进去。 然后对着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单独和魏老师聊一下。” 司机识趣的下车回避了。 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向思轶把魏清使劲按到座位上,车里顿时间只剩下起此彼伏的呼吸声。 “是我的问题,我情绪不太好。” 魏清出声打破沉默,竟然是难得的示弱。 他看着她:“刚有点着急,不是故意想凶你,也不是…”他哽咽了一下,“也不是故意想让人看到,知道你介意,抱歉。” 他看上去极其的疲惫。 看吧,他就是这么周全一个人。 周全得令人心疼。 向思轶好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心情不好是因为还演不出来吗?” 他有些不自在:“嗯。” “很介意?没释怀?” “……是。” “你是还对他抱着不该有的期待,还是不想面对你得到的就是最后的结局?” “……” “至少演戏的时候,你应该是一个空的容器,去接受融入展智新的一切,而不应该全都是你自己,不应该去排斥对父亲的情感。” “我知道。”他回答得的有些艰难。 他往另一侧瞥过脸去,不敢再看向思轶。 向思轶却一把按住了他肩膀强迫他转过来。 她把手机解锁,点开了一个视频,放到了魏清眼前,她把音量越开越大,让整个车里都回荡着视频里的声音。 “清仔,起床了,该上学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爸爸出现在画面里。 魏清抬头震惊地看向屏幕,又转头看向她。 向思轶却只是执拗地坚持让他看视频。 “儿子,这周日咱们踢球去怎么样?”又是一个男人。 “怎么样清仔,努把力,期末考好了咱们旅游去。” 又一个。 “哎哟厉害呀儿子,1000米的冠军!赶紧休息休息,累不累呀?” 又一个。 “清仔,生日快乐。” 又一个。 “儿子,累的话随时回家,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魏清那道结疤的伤口,被狠狠掀起。 那天早上,向思轶在公园,找了无数的大哥和叔叔爷爷帮他录这个视频,让他们以不同阶段父亲的身份,对魏清说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得到的,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些话。 她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剪好了这个视频。 儿子,跟你妈看电视等着去,今天让老爸给你们露一手! “阿清,我那天长了个口腔溃疡。” 不要紧张,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 “卖药的人告诉我,治疗口腔溃疡的药其实就是把口腔溃疡变得更严重,让免疫系统知道,它该去修复这个伤口了。” 清仔也太棒了!考上好大学咯! “它的伤口越严重,越能得到被快速修复的可能性。” 你在爸爸心里就是大明星! “只有它痛到极点了,才说明它马上可以开始好转,以毒攻毒,不破不立。” 你永远是让爸爸骄傲的儿子!我儿子就是最棒的! “现在呢,痛到这个程度的话,你可以开始好起来了吗?” 爸爸会永远陪着你和妈妈的。 …… 他沉默地把视频看完。 直到最后一个人说完那些向思轶教他们的台词,车里又恢复了沉寂。 向思轶这张不按牌理出的牌每次都能戳中他最隐秘的心事。 他没有得到过的这些,他不想面对的这些。 他小时候想要听到的那些话却以这种形式让他体验到,通过这些人并不自然的表演,仍然刺得他生疼。 她把他长得畸形的伤口撕开,淋下了最要命的特效药。 “魏清,这些是你没有得到过,并且已经过去再也得不到的,如果你这么在意,那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