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只牵着岑望朝市集走,感受着掌心小手冰冷,忍不住在心中思忖,是不是该提前教习他修炼。
这样的念头刚冒出,很快便被市集的热闹取代。
时辰分明还早,市集却已有不少摊贩出摊。
二人先在一处酒楼用了早点,直到日头渐升,天色大晴才踏入市集。
上次秦黛黛来时,市集已近尾声,这次她才发觉,原来白日的市集竟这般五花八门,彩陶瓷器,布料首饰,铜镜妆奁,玩乐杂耍,一应俱全,远处的戏台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叫好声。
秦黛黛牵着岑望一路走走看看,直到走到一处首饰摊位前,她的脚步不由顿住。
上方
放着一枚青玉色香包,像极了她曾想送与岑望的那枚。
只是她的那枚香包的右下角,有自己一针一线绣下的一行小诗。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可惜后来,她没能送出去,甚至在用完里面的引雷符后,那枚香包也不知在慌乱之余被丢在了何处。
“姑娘,喜欢这枚香包就试试?”老板娘道。
秦黛黛回过神来,将香包放了回去,摇头笑道:“不用了,多谢。”
她拉着岑望便要继续前行,手却略微吃了些力。
低头看去,小岑望正盯着那枚香包,察觉到她在看他,方才走到她身侧。
二人这次径自去了一处此地最好的成衣铺子,里面孩童的衣裳多而精巧。
岑望生得俊俏,不论是鲜亮的桃色橘红,还是淡雅的白色浅杏,亦或是深沉的玄色靛蓝,他总能穿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秦黛黛挑花了眼,干脆全都买了下来,转念想到这几日吴阿嫂帮助自己良多,又给常安和吴阿嫂各选了几件。
从铺子出来,岑望已换上那套鲜亮的橘红缎裳,还未长长的墨发高高束成马尾,映着瓷白的肌肤,活生生一个俏丽贵气的小郎君。
秦黛黛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后来那个恣意的少年。
回去时已是午后,和煦的阳光消弭了初冬料峭的春寒。
二人之间格外安静。
走过六合镇的石碑,已能看清不远处的院落时,秦黛黛听见一旁有人温和且诧异地唤了声:“秦姑娘?”
秦黛黛循声看去,只看见一名书卷气十足的清俊男子站在那儿,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眼中带着超乎年岁的沉淀,正笑看着她。
“文大夫?”秦黛黛迟疑道。
昨夜毕竟只在夜色中匆匆打了个照面,未能看清他的真容。
“正是在下,”文清砚噙着笑走上前,行了文人之礼,而后方道,“姑娘这是……”
说着,他的目光移到一旁的小岑望身上,却在看见他的脸时,笑意微顿,人似乎也惊怔了下,很快恢复如常。
小岑望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拧了下眉,而后移开目光。
“这是我幼弟,阿望,”秦黛黛道,“今日市集热闹,我便带他去闲逛一番。”
“元是如此。”文清砚笑。
秦黛黛想到昨日之事,又问:“不知找回的孩童如何了?”
文清砚轻叹了一口气,眉头担忧地蹙起:“那孩童小腹受伤极为严重,幸而有秦姑娘那枚灵丹保命,眼下已无性命之虞,何时醒来还得看造化。”
秦黛黛想到那对夫妻,心里也随之轻叹一声。
文清砚仍有旁事,并未多待,很快便拱手作别。
秦黛黛和小岑望正要继续前行,便见前方不远处,吴阿嫂正站在自家门前,笑眯眯地看着她,身旁的吴常安撅着小嘴,显然正在不高兴。
想到给吴阿嫂和常安买的衣裳,秦黛黛走
上前去,还未开口,便听吴阿嫂问:“文大夫如何?”
秦黛黛疑惑,不解其意。
吴阿嫂边朝院内走,边道:“早在四五年前,媒人便踏破文大夫家大门了,可文大夫只说,医术还未习精,谈何成家,这些年更是甚少同适龄女子来往。”
“可方才,文大夫主动和女子攀谈,我可是头次瞧见。”
秦黛黛有些明白吴阿嫂的意思,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待回到屋中,吴阿嫂为秦黛黛沏上茶,又想到什么:“黛黛,你们修士大都几岁成亲?”
秦黛黛回忆了下,若有婚约在身,便和人界一样,及笄后便可议亲;若无婚约,那便看自身意愿了。
修士境界越高,苍老得越慢,就像靖华道君亦或是秦胥,都是几百岁方才成亲。
可境界越高,便越难孕育,因此很多修士会在低境时谈婚论嫁。
秦黛黛如实相告,吴阿嫂一拍手:“那黛黛你不正是可以成亲的年岁?”
话音刚落,小岑望和常安几乎同时抬头朝这边看来。
不同的是,一个冷漠,一个气愤。
秦黛黛迟疑:“算是吧……”
吴阿嫂又问:“那黛黛你可曾有婚约在身?”
秦黛黛微顿,看了眼身侧的岑望。
不光有,还被当众悔婚,成为修界的笑谈。
思及此,黛黛蹙眉,松开了牵着他的手,淡淡道:“有过。”
“有过?”
秦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