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时,闻人玉宣也正与几名长老商议联姻之事,见到他们,闻人玉宣摆摆手:“万宗大会在即,我同长老们商量,不若大会之后再行合籍一事?”
秦黛黛看了眼闻人敛,二人眼神在半空相撞,而后先后道:
“好。”
“好。”
*
因要忙碌几日后的万宗大会,闻人玉宣和闻人敛并未停留太久便先行离去。
天色已不早,几名长老仍要安抚各峰弟子,也很快匆匆离开。
唯有善渊长老晚走了一步,看着秦黛黛叹息道:“黛黛,之前我总担心你为太墟宗应下联姻而所托非人,今日见你和那闻人小子相谈甚欢,也便放下心了。”
秦黛黛停顿了下,徐徐笑开:“是啊,长老,您不用担心。”
“我很开心。”
善渊长老连连点头,腾风离去。
秦黛黛仍站在原处,久久没有动弹,好一会儿她唤出飞白剑想要回醉玉峰,却又想到什么,脚步顿住,而后转身朝内庭而去。
穿过重重结界与符阵,秦黛黛走进最里面,玄冰榻上,秦胥仍安静地躺在上面,形容苍白瘦削,周身死气沉沉。
秦黛黛看了许久,转身朝外走,却在走出主堂的瞬间,脚步顿住。
秦洛水仍一袭霞衣站在那里,娇美的眉眼面无表情:“我要走了。”她的声音也无波无澜。
秦黛黛看着她,没有说话。
“很奇怪,要离开这件事,我能告知的人,竟只有你,”秦洛水讽刺一笑,“当年的事,石屹道人都告诉我了。”
“我最敬重的父亲,竟然是逼死母亲的凶手,而你……”她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为何要离开太墟宗?为何要变得越来越优秀?父亲分明已经看到我了!”
秦黛黛终于作声:“他连太墟宗都不在乎,更遑论其他。”
秦洛水沉默下来,过了许久,她看着她:“不,他在乎你。”
“你可知滋养一次灵根,需要耗费多少灵力吗?”
“你知道你的灵石为何总也用不完吗?”
“你随手拿出的寻灵司南,是多少修士这一生都难见一面的法器?”
秦洛水蓦地笑了一声:“我那么想取代你,想得到他的认同,可到头来,却连他的一句赞赏都没得到过……”
她的声音逐渐轻了下来。
秦黛黛抬头,却没等看清,秦洛水飞快上前,手中长剑直直刺向她的心口。
秦黛黛微惊,匆忙仰身后退,掌中灵力击向秦洛水。
后者却避也不避,径自迎着她的灵力上前。
秦黛黛凝眉,唤出飞白剑,剑身以比灵力还要快的速度上前,剑柄用力将秦洛水击至一旁,避开了灵力的致命一击。
秦洛水狼狈地倒在地上,整个人再不复之前的从容,抬起头高声道:“你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要救我?你在故作清高什么?”
秦黛黛看着她陡然崩溃的模样,这一瞬逐渐了然。
秦洛水是希望她动手的。
自懂事起,样貌、修为、人缘、品性,秦洛水总比她好。
而今,秦洛水想用自己的命,再胜过她一次。
人总会美化死去的人,而她,将永远背上姐妹相残的名声。
“杀了你我不会愧疚,”秦黛黛的声音淡了下来,“不杀你我也不会惋惜。”
“意欲行刺少宗主,照宗规当囚禁百日,之后是去是留,随你。”
秦黛黛说完,御剑朝醉玉峰飞去。
这一夜,秦黛黛坐在寝卧窗前,隔着大开的窗子看着醉玉峰的风景。
不知不觉间,她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的画面不断变换:()
幼年时阿娘抱着她去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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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胥苍白着面颊为她滋养灵感;
阿望说想要永远待在她身边;
还有,莲池中,那个不能算吻的吻……
他们一个个地出现,又一个个地消失。
直到最后,变成了俊俏的少年站在微光之中,笑看着她:“阿姊,我们又见面了!”
秦黛黛安静地看着他,良久轻声道:“阿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少年脸色逐渐惶恐:“阿姊,是我做错什么了吗?阿姊,我错了……”
秦黛黛笑着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
“阿望,我不能再等你了。”
少年神色惊变,走上前便要拉住她的手,终未能成功。
门外一声清心钟鸣声响起,秦黛黛睁开了眼,梦中的一切消失。
门外,修卫唤:“少宗主,长老请您前去议事。”
*
长老们要商议之事,是前去万宗大会的随行弟子一事。
许是因秦黛黛升阶过快,更许是因昨日闻人宗主亲口承认的“议亲”,太墟宗离开的弟子比秦黛黛想象中要少。
除去先前与她闹得不愉快的吴平及他的几个师兄弟、以及一些慕秦胥之名而来的弟子,其余人皆都选择留下。
秦黛黛与长老商议一整日,最终决定各道统、各境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