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黛黛看着飞快阖上的房门,顿了几息,转眸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连赶路几日未曾好好休息,即便是修士也难免身心疲劳。
秦黛黛也懒得再修炼,只在心中快速过了一遍心决,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朦胧之中,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身处在一片漆黑的空间,唯有一束天外之光落下,照在不远处精致俏丽的少年身上。
他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瞳仁干净又熟悉。
秦黛黛望着少年,没有动:“你是谁?”她问。
少年闻言,目光陡然夹杂着浓厚的悲哀与惶恐,他动了动唇,低哑且委屈地轻唤:“阿姊。”
秦黛黛怔住(),好一会儿弯起一抹笑:你是阿望。
少年眼眸如萤火般亮起?()_[((),用力地点头。
秦黛黛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他,停在离少年不过半步之遥的地方,近到能看清他根根卷翘的睫毛:“阿望。”
少年轻轻地笑,如同以往一般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畔:“阿姊……”
下瞬,他想到什么,摇摇头:“不是阿姊。”
秦黛黛不解。
少年张口,郑重而认真:“黛黛。”
话落的瞬间,秦黛黛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从一片漆黑中抽离。
“黛黛?”温和的语调夹杂着两声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秦黛黛猛地睁开眼,怔怔看着眼前的帷幔被她外泄的灵力震得剧烈拂动。
“黛黛?”闻人敛的声音再次传来。
秦黛黛回过神,应了一声,不多时换好衣裳,捻了清尘诀打开门。
闻人敛看见她,隐隐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秦黛黛疑惑地问。
闻人敛摇摇头,笑道:“方才在门外,察觉到你灵力有一瞬混乱,担忧你出了什么事……”
担心的话说出口后,闻人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清咳一声,眉眼有几分不自在。
秦黛黛未曾察觉,只笑着道谢,待到下楼才发觉岑望和秦洛水早已落座在食桌旁,一个黑着脸垂着眸,神情烦躁,一个眉眼娇媚,面颊绯红。
想到昨夜的梦境,瞥见少年的脸庞,秦黛黛停留了几息,收回视线。
“公子,茶来了!”殷勤的声音响起,临溪小跑到岑望跟前,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秦洛水率先看见下楼的二人,笑道:“姐姐,你醒了?”
她看了眼闻人敛:“闻人公子方才直担心姐姐呢,”说着朝一旁的少年看去,“岑公子也看见了,是不是?”
岑望懒懒地抬眸,睨向秦黛黛和闻人敛二人,停顿片刻后,蓦地想起昨晚来。
本就因与人同在一处客房而烦躁,谁成想还做了个吓人的梦。
他竟然梦见自己又变成了那个“痴傻”的阿望,还唤秦黛黛“黛黛”?
可笑至极。
“岑公子?”秦洛水未能等到回应,又柔声唤道。
岑望收回目光,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秦洛水对秦黛黛歪了歪头,柔婉一笑。
秦黛黛和闻人敛走到食桌旁,待看见闻人敛对店小二颔首示意后微诧:“我们要用食?”
闻人敛笑了笑:“进入千山后,不定多久方能出来,里面只怕除却些许野果外再无其他,不若眼下多吃些。”
秦黛黛觉得有理,坐在食桌一侧,闻人敛坐在她身侧。
店小二很快将饭菜端了上来,几人分外安静,只除了临溪偶尔发出几声“好吃”的赞叹声。
“原来岑公子喜爱吃胡萝卜。”秦洛水含笑的声音轻轻响起,打破沉静。
() 秦黛黛下意识朝岑望处看去,而后微微一怔。
他面前点缀着胡萝卜的菜中,几乎不见胡萝卜的影子了。
岑望方才一直在烦躁昨夜之事,根本不曾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此刻方才省过神,待看清眼前状况,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自辟谷后,他连人界食物都少食,怎会喜爱吃胡萝卜?
可他根本无从解释为何眼前这盘菜里的胡萝卜几乎被自己挑净了,熟练到……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做。
岑望皱紧眉头,半晌扫兴地撂下筷子。
“不久后便要进入千山山林之中,”闻人敛适时做声,“虽有图纸,可毕竟连秦宗主都未能成功寻到莲池所在,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
“如今我们有四人……”
啃着鸡腿的临溪突然停下动作,咳嗽一声。
闻人敛目光落在临溪身上,无奈改口:“五人,若遭遇异端不可一并遇险,须得分开而行,秦二小姐方才筑基境,岑兄修为颇深,不妨护着秦二小姐些?”
岑望微微一顿。
秦洛水看了眼秦黛黛,又偷觑着与自己仅隔着临溪的岑望,面颊泛红艳如桃李,忙道:“我会紧跟着姐姐的,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岑望未曾应声,只徐徐抬眸,眼风扫向秦黛黛。
秦黛黛也在认真思索着,的确,自己与闻人敛有约在先,且她才升金丹境不久,若真遇险境,能自保已不易,便是有余力,也不愿保护秦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