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眼之中。
秦黛黛知晓他这是要为她滋养灵根,顿了顿,安静踏入阵法之中,盘腿坐在他身前。
秦胥手指结印,一手抵向她的眉心,温厚澄净的雪青色灵力几l乎在一瞬间充盈了她的丹田,而后在受损的灵根处盘旋着,直至将灵根包裹着,青色的灵力如被召唤,一点点填充着损伤灵根的缺口。
秦黛黛只觉自己隐隐作痛的灵根在一点点地被温养着,闷痛逐渐散去,沉沉地肺腑也逐渐变得轻盈。
滋养灵根的过程约莫近两个时辰,秦胥只言未发,直至以灵力将灵根护住,他方才徐徐收回手。
秦黛黛看着他越发苍白的面容,动了动唇,下瞬便听秦胥冷淡道:“与你
联姻的是幽月宗之人,此事万宗大会后便做安排。”
秦黛黛倏地回神,眉头微蹙:“可我听说闻人敛并不愿。”
秦胥应:“他们会应下的。”
秦黛黛抬眸直直盯着秦胥,良久朱唇轻启,一字一字道:“若我不愿呢?”
秦胥不为所动:“此事由不得你……”
“父亲毁了一个阿娘还不够,还要再毁了我吗?”秦黛黛紧攥的拳松开,蓦地开口。
秦胥周身本徐缓的凌厉骤然冷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秦黛黛睁大眼睛,忍耐着外溢的大能威压直视着他,“当年父亲与阿娘便由联姻而成,可阿娘得到了什么?”
“不过是苍梧林中的一抔土……”
“放肆!”秦胥的声音沉怒,强盛的威压轻易压弯了秦黛黛竭尽全力直起的脊背。
然下瞬,秦胥蓦地闷咳一声,眉心竟隐隐浮现一道紫色法印,他轻顿了下,逐渐回神,威压也徐徐散去。
秦黛黛看着那道法印,神情怔然。
是淬魂盏的印记。
秦胥与淬魂盏结契还不够,甚至将其炼化入体了。
就在这一刹那,秦黛黛只觉与他争执分外没劲,她自嘲一笑,垂下眼帘道:“女儿逾矩了。”
秦胥盯了她良久,拂袖转身,朝前走了不过两步,身形已踏破虚空,消失在原地。
秦黛黛静静站在房中一动未动,半晌才移开眸子,唤来飞白剑,朝远处的苍梧林飞去。
母亲的坟墓干净如新,乱花浅浅点坠在灵雾包裹的草木之中,花朵轻轻浮动,墓前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酒香,是母亲生前最爱喝的佳酿。
秦黛黛看着上方“凌听荷之墓”几l个字,伸手一一抚过。
识海中,千叶的花瓣幽幽散着温意,像是无声的安慰。
秦黛黛不知在苍梧林中待了多久,只是夜色渐渐浓郁。
千叶轻声问:“黛黛,你今日不回神玄宫吗?”
秦黛黛看着阿娘的坟墓:“不回了。”
她想多陪陪阿娘。
她怕往后,太墟宗再无多少人记得阿娘了。
千叶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小少君如此依赖你,你当真不告诉他你回太墟宗一事啊?”
秦黛黛抿了抿唇:“几l日而已,没必要,说不定他都未曾发觉我离开过呢。”
“万一他找你呢?”
也许是他昨日的眼神在她记忆中太过深刻,秦黛黛心中隐隐猜到,那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岑望。
“他若真想找我,早便用通讯符了。”秦黛黛淡淡道。
*
神玄宫,千乘峰。
下学的钟鸣于山峰之中幽幽长鸣。
李赣抹了把因修炼剑意而出的汗,凝眉看天。
自昨日起,神玄宫的天象一直阴沉一片,压得他心里也沉甸甸的。
他烦闷地收起长剑,一转
头便望见万剑堂的阑窗后,俊美的少年正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古松木。
秦师弟虽为人冷淡,却向来专注,鲜少有如此心神不宁的时候,李赣不由循着少年的视线看去,疑惑地上前:“看什么呢?()”
少年倏地回神,敛起视线。
李赣不明所以,余光瞥见不远处经过的林二小姐,唇角扬起笑,揶揄地问:对了,秦师弟,昨日林二小姐同你说什么了?▓()”
少年面无表情,似对昨日之事全然不记得。
“林二小姐貌美惊人,待旁人都冷淡如冰,偏生几l次三番主动唤你,”李赣倚靠着阑窗,“秦师弟,你便不心动?”
岑望依旧满脸漠然,眸光幽暗,眼神动也未动。
“唉,也罢,你还不知情为何物,昨日那话本便先放在你那儿,好生学着些,”李赣对他眨眨眼,旋即想到了什么,“这几l日怎的见你很少同你阿姊联络?”
听见“阿姊”二字,少年的瞳仁紧缩,他转头看向李赣,从喉咙挤出一声:“嗯?”
“秦师姐啊,”李赣道,“前几l日见你每日都去九真峰,这几l日反倒一直待在千乘峰,莫不是起了争执?”
少年的眼眸暗沉,低声道:“阿姊生气了。”
李赣一愣,脑海不由浮现秦黛黛总是浅笑的模样,在他印象中,秦师姐温柔又好相处,也会生气吗?
可看着眼前少年黯淡无光的神情,李赣一心软,宽慰道:“亲人间哪有隔夜仇?再者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