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微妙之感,下瞬他反应过来,暗恼自己想七想八,秦师弟不过同阿姊姊弟情深罢了。
秦黛黛不知李赣心中所想,独自去了外间给神玄宫弟子淬炼朱砂的火炉旁,起了火,做了些吃食。
这边方才做好,那边也已收拾完,秦黛黛转身招呼二人过来用食。
李赣还未完全辟谷,今日又徒步爬山,正发愁今夜的晚食,见状惊喜地净了手,飞快坐在桌旁。
岑望睨了眼他的动作,又看向桌上的饭食,眸中隐有不虞,到底没多说什么,安静地坐在秦黛黛身侧。
以往秦黛黛和岑望二人吃得安静,今日多了李赣,饭桌上热闹了不少,连连夸赞饭菜好吃。
秦黛黛被夸得心中欢
愉(),胃口也好了许多。
秦师弟原来爱吃胡萝卜啊。李赣看了眼岑望面前的饭菜?()_[((),恍然道。
岑望拿着竹筷的手微顿,半晌“嗯”了一声。
待用完晚食,天色将暗未暗。
二人也该离开了。
岑望将碗筷收拾利落,并未着急出门,只沉默一会儿后,看了眼李赣。
李赣愣了愣,难得理解了他的意思:“秦师弟,我去门外等你,”又对秦黛黛摆摆手,“秦师姐,我先出去了。”
秦黛黛见状,便知阿望有话同自己说,应了李赣一声,而后看向岑望:“阿望,你今日怎么了?”
岑望沉默了一会儿,瞳仁深邃地看着她:“阿姊,今日那个叫明敛的修士,可是阿姊笔试时的考官?”
秦黛黛不明所以:“是啊。”
少年清瘦的身姿微凝。
他能看出,那个叫明敛的男子与那晚丢了香包的书生、那日抱着阿姊的男子虽样貌不同,周身灵气却几乎一致,是同一人。
而明敛,是阿姊的考官。
那日笔试完,那名随阿姊一同走出大殿的女子说:阿姊看考官出了神。
阿姊看的是那名书生,也是明敛。
少年抿了抿唇:“阿姊爱慕了他?”
问出口的瞬间,岑望心中浮现一丝无措与茫然。
他能看出,明敛与吴常安、文清砚都不同。
不论样貌、修为、性情、年龄,明敛皆无可指摘。
以往他只想着,那些人配不上阿姊,阿姊岂会和那些人在一块?往后若阿姊遇到能与她相配之人,他便不会觉得不安了。
可当阿姊真的遇见,他却愈发烦躁。
秦黛黛乍听见“爱慕”二字时错愕了下,下意识地看向眼前的少年,却在望见他俊俏的面颊时清醒过来,无奈地问道:“你如何知晓‘爱慕’一事的?”
岑望固执地看着她:“阿姊在回避阿望的话。”
秦黛黛僵滞几息,再次深刻体会到他成长得当真快,已经能轻易看透她的心思了。
她仔细沉吟片刻,爱慕明敛?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下瞬竟莫名想到秘境试炼结束后,她从飞白剑伤栽落,明敛飞身抱住她的画面。
自小她为嫁给岑望,身边连侍者都是女子,如今身侧也只有一个将她当做姊姐的阿望,从未与旁的男子这般亲昵过。
平心而论,如果中间没有隔着因岑望身份而交换的条件,明敛确是一个值得人爱慕的翩翩佳公子。
可没有如果。
“阿望,于我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爱慕一人。”秦黛黛看着岑望的眼睛。
“那何物对阿姊重要?”
“你,”秦黛黛坦然,“阿望,你的安危,你的成长,对现在的我而言更为重要。即便往后我真有爱慕之人,也无人能取代阿望的位子。”
岑望眉眼间的郁结之气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逐渐消
() 散,前几日莫名其妙的心思仿佛也随着阿姊的这番话,而暂时安定了下来。
少年含着水色的眸子深深凝望着眼前的女子:“我也是,阿姊,无人能取代阿姊在阿望心中的位子。”
秦黛黛笑了笑,听见门外几声女子清脆的笑声,朝门外看了一眼,却见有几名女修正好奇地打量着李赣,闹得李赣面红耳赤的,忙道:“李赣还在等着你呢,快回吧,晚了千乘峰该闭山了。”
岑望眼中多了几分不舍:“我再来看阿姊。”
秦黛黛颔首,站在庭院门口目送着他离去,昏暗的天幕划过两道光影,朝千乘峰的方向而去。
秦黛黛正要回屋,下刻陡然听见几声箫声在远处的山峦之中幽然响起。
她循声看去,只望见九真峰后的一处小山崖上,一袭雪白缎袍的男子正随意吹着竹箫,声音悠悠,隐隐带着几分怅然。
秦黛黛听了几息便已收回视线,径自回房。
*
神玄宫之上。
李赣边御剑飞行,边恋恋不舍道:“千乘峰都是些嗜剑如命的修士,还是东白峰和九真峰好,我当初怎得就选了剑修一道呢……”
少年立于剑上,面色自离开九真峰便恢复了漠然,闻言并未言语,心中却起了一丝波澜。
有一瞬,他竟也产生了“为何选了剑修”的念头,只因他方才离开九真峰,便已想折返回去了。
“秦师弟,我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