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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和阿加莎离开休息室。
莫卡伯爵夫人还没能从阿加莎的话里缓过劲儿来,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侍女凯瑟琳·丘萨克陪着她在里面待着。
阿加莎走在通往举行宴会大堂的廊道上,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莫卡伯爵夫人最终还是会将真正的天使之泪拍卖,约翰·霍纳会回到太太和孩子们的身边。
福尔摩斯心情颇好地吹了一声口哨,问她:“想去跳舞吗?”
阿加莎一怔,侧头看向他:“你陪我?”
这一晚上,说不上殚精竭虑,可是心里确实并不轻松,她也想放松一下心情。
阿加莎:“不想跳舞,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吹吹风,喝点酒,可以吗?”
福尔摩斯笑道:“是我的荣幸。”
两人回到宴会现场,舞池里有年轻的男女在其中跳舞。伊娃小姐见到阿加莎和福尔摩斯出来,连忙迎上去。
“福尔摩斯先生,杜兰小姐。”
伊娃小姐的脸上堆满笑容,她是个聪明人,又即将要结婚,对福尔摩斯和阿加莎盛情相待。
伊娃小姐:“舞会快要结束,接下来是宵夜的时间。厨房准备了点心和红酒,我先让侍从送点来给你们?”
大概是因为要营造深情人设,福尔摩斯入戏有点深,在人前给足阿加莎面子,声音温柔,“阿加莎,你觉得怎样?”
福尔摩斯的态度让阿加莎觉得很受用,她在伊娃小姐面前表现得柔顺得体,矜持说道:“都听你的。”
福尔摩斯也不想去人群多的地方,他和阿加莎来到酒店外面的露台,精致的煤油壁灯挂在一侧,昏黄的灯光照亮这空中一隅。
阿加莎坐在露台半圆形的吊椅,肩膀上搭着大衣。
福尔摩斯这才想起来问她,“米尔沃顿夫人怎么愿意给你宴会的邀请函?”
阿加莎却笑着反问:“她甚至愿意为我付找到未婚夫的委托金,为什么不会愿意给我邀请函呢?”
福尔摩斯发现阿加莎很善于在跟人聊天的过程中反客为主,她不想说的,总能四两拨千斤地带过去。
她刚才在休息室与莫卡伯爵夫人的交谈令他刮目相看,其中有她在阿普尔多尔别墅时得知的事情有关,但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信心十足,很多时候倒像是猜测,试图摸清对方的底细。
福尔摩斯在露台的茶几上端起两个高脚杯,高脚杯里盛有葡萄酒,他踱步到吊椅前,将其中一杯递给阿加莎。
阿加莎接过酒杯,轻声道谢。
福尔摩斯拿着自己的那杯酒倚靠在旁边的墙壁上,迷离的灯光映进他的眼底,像是有星辰在其中。
他的目光锁在阿加莎身上,问道:“在休息室的时候,你忽然伸手握住莫卡伯爵夫人的手,为什么?”
阿加莎有些意外,她当时的举动虽然很突兀,但一般人估计只会觉得她无礼,不会多想什么。
可福
尔摩斯继续问道:“难道你摸一下她的手,就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吗?”
他留意到,阿加莎是在握过莫卡伯爵夫人的手之后,态度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在此之前,阿加莎问莫卡伯爵夫人,约翰·霍纳是不是被她藏了起来,而莫卡伯爵夫人否认了。
阿加莎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笑睨了福尔摩斯一眼,“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福尔摩斯扬了扬眉,“下一秒你是不是该要告诉我,你其实是女巫?”
阿加莎忍不住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仿佛风中银铃作响。
这时候关于心理学的很多理论还没提出来,譬如她刚才生搬硬套的生理逃跑理论,又譬如关于身体语言和微表情的一些研究,这时候测谎技术甚至也还没出现。
但这不妨碍阿加莎将这些还没出现的东西一本正经地跟福尔摩斯解释:“曾经有心理学方面的学者提出,人在面对一定的压力时,譬如说面对恐惧惊慌,人体会对这些负面的情绪和压力做出应激反应,譬如说呼吸会变得急促,身体的血液会快速流向腿部,为逃跑做准备。”
福尔摩斯皱眉,十分正色地跟阿加莎说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我很确定我从未听说过有学者提出这样的理论。”
阿加莎低头抿了一口红酒,语气有点俏皮,“那你现在听说了。”
福尔摩斯:“……”
“我胡说的。”
看着福尔摩斯无语的模样,阿加莎忍不住轻笑出声,不再逗弄这位名侦探,她用轻柔的声音不急不慢地说道:“你难道没发现吗?人在面对恐惧和压力的时候,心里或许会害怕,潜意识里会想逃跑。他们心跳会因此而加速,四肢的血液会快速流往心脏,手或许会因此变得冰冷。”
“在我问莫卡伯爵夫人是不是她将约翰·霍纳藏起来的时候,她表现得有些僵硬,如果我说的是真话,她听到我的猜测之后,心里一定会觉得恐惧。”
阿加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己的猜测就是对的,她只是想赌一把。
身为一名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她的实战经验为零,也没有什么技巧,因此运用的时候不仅粗暴直接,还只会照搬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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