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几乎擦着她耳边恶魔低语般的周铮,再看向叉着兜,而毛领上沾了雪花的江弈承时,才意识到,原来外面下雪了。 他第二次迎着雪来找她,见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画面。 “江par,久仰大名。”周铮的眼神从江弈承的脸上游移到许悦安因为惊讶微张的唇上,她定定地看着这个昨天还在邻国的男人,她的男友。 “你在和她说什么?”江弈承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有磁性,此时此刻就像窗外落下的雪花一样冷到人心里去。 周铮摊了摊手:“我和小安聊一聊过去,江par你也有兴趣吗?”他几乎是明着的挑衅,许悦安想要拉住他时,江弈承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尖叫声四起,打在骨肉肌肤上的拳头就像是碎裂的弹片一样刺激着许悦安的大脑。江弈承也挨了拳头,嘴角流出的血被他舔舐干净,下一秒又回击到周铮脸上…… 周铮这两年健身次数少了,又接手家里公司,安逸得很,江弈承的一拳几乎是让他痛到跪地,他死咬着唇才能站起来回击。 “我是律师,我知道怎么打你,能让你不好受的同时,我也不用进去。周铮,你都是活在我的阴影下吗?”江弈承扯着他的领口,置若罔闻般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什么,那是一种羞辱。 许悦安几乎理不清思绪,等到警察和双方的律师到时,她才从一片混乱的信息里缓过来。匆匆赶来的段章凡有些歉意地冲她笑笑,他也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江弈承和人动手了,许悦安也在场。 但他没多问,只是给江弈承安排医生和落塌的酒店。 双方的律师最后和解,交了点钱就没了后续,许悦安守在审讯室外面,心乱如麻,她知道江弈承的能力,周铮从他手里占不到便宜。 不该多想的,但是周铮那段话还是在她脑海里回旋般挥之不去。 许静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许悦安的男友是在这种场合下,他受伤的嘴角和鹰一样的眼睛让她意外。 周铮这个人,她是认识的,当初许悦安谈恋爱时,许静见过周铮来接她。这是没想到,再见面,他是这样一副情形。当然许静也不反感动手这种事,有时间有些事就是要落在皮肉之痛上才能教训人。 “他说了什么?”江弈承半躺在床上,许悦安扶着脑袋,感受着身边人贴在耳边的气息。 今天是回国的第一天,上午去了焕星一趟,接下来就没干什么事了。许悦安发出轻微的鼻音,好像是在思考,她手里抓着江弈承西装的下摆,神思还没有回来,带着午睡后的迷惘,眼皮微红。 似是回答似是自语般低喃了一句:“你不是好人。” “江弈承,他说你是个很差很差的人。” 江弈承的手心贴着她温暖的脸颊,像是给她加油鼓气般促使她继续说下去,许悦安的眼角划过厚重窗帘下泛着的天光,衬得她眼底更加灰暗。 “你打过的官司。” “哪桩?”江弈承的声音紧随其后,就像他手心的掌纹一样,无处不在,许悦安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种被笼罩住的窒息感,就像这厚重的黑色窗帘和只见一丝光亮的房间。 她没回答,只是转过头看着西装革履的江弈承,她还是信任他的,哪怕他之前亲口说自己不是个好人,许悦安都没什么反应。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何况是律师这种行业,只是周铮的低语和江弈承冷着眼看完一切的瞬间在她大脑皮层留下深刻的刺激,她换了个轻快点的语气。 “忘了,前男友说的话,本来就不会记得。”说完似乎是还没逃离睡醒后的困意,蹭了蹭被角。 江弈承似乎是对这个回答很受用,捋了捋她的发丝,不再追问下去,“那就继续睡。”许悦安听到他浅浅的一声叹息,睁眼时只看到他的背影,她忽然睡意全无,蒙着眼睛躺了片刻,便起身离床。 周铮说过的所有话里,她没几句记得的,那天的那几句话是个例外,许悦安用冷水扑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狠狠揉了揉眼睛。 打着车按着她找到的资料到了一处住所,楠市顾家是做钢铁生意的,s市寸土寸金,顾家的主要工厂当然不在这边,但是生意做大之后,家是搬到了这里。 白纸黑字,右下角有江弈承的名字,许悦安搜索了所有有关这件事的报告,和周铮所说的确实有吻合之处,他是原告的律师,顾家是被告,这是桩在京市时他处理的案子,过去也有一年半之久。 至于他所说的无辜的孩子,应该是指顾家被收走财产后还赔了一大笔钱,后来顾家有个被收养的小孩就又被送回福利院了。 愿意收养小孩的家庭总是会让人生出好感,尤其顾家还是个相当富有的家庭,许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