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鹿之年一晚上没睡好,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爬起来。 她昨夜耐着性子在华贵妃那耗了半天,结果无功而返,找不到任何可以修正剧情的机会。 原剧情中,黎末爻在树林里全程跟着南宫胥和太子,目睹了太子虐杀小妖的过程,产生怀疑,在抓到白莺之后,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给其喂食了一种特殊的药草,然后送给太子。 可树林里的剧情发生了改变,白莺不是被黎末爻抓到的,而是被南宫家的弟子抓到的。 无法对白莺动手脚,黎末爻理应会通过其他方式去试太子,但昨天鹿之年在华贵妃的帐内待了半天,大家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太子陪在一旁,面色红润有光泽,半分古怪都没有。 鹿之年很焦虑,她之前只是烦恼黎末爻没有抓到白莺,现在担心他其实根本没有发现太子有问题,那后续的剧情还怎么走? 帐内的火盆很旺,鹿之年坐在被窝里发了一会儿呆,被烤得越发头晕脑胀,刚起床就对未来丧失了希望。 这时小景进了帐,看了她一眼,慌慌张张走到床边,伸手探她的额头。 鹿之年将她的手捋下来,“做什么呢?” “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病了?”小景又凑上来细瞧。 “我没事,”鹿之年蔫蔫道,“就是火盆烤得太热了。” “那就好,”小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被太子过了病气呢。” 鹿之年一顿:“被谁?过了什么病气?” “太子呀,”小景倒在她身边,“今儿个一早,华贵妃就传了御医去太子帐,好多人忙进忙出的,到现在还乱糟糟的呢……诶,姑娘你干嘛?” 鹿之年已经从被窝里钻出来了,边往身上套衣服边道:“我过去看看。” “你去凑什么热闹呀?昨天没被染上,今天还特地去呀?!”小景一把跳起来碎碎念,但还是在鹿之年的指挥下配合她穿戴。 “有说是得了什么病吗?”鹿之年问道。 “还不知道呢,听说昨天夜里还好好的,早上却不对劲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把贵妃娘娘给急的呀,几个太医的脸色活像被判了秋后问斩。” 听上去竟跟书中的症状一样,会是黎末爻下的手吗?什么时候的事? 小景推了推走神的鹿之年,“姑娘,你说太子会不会是在林子里中了什么妖术啊?” “……”那倒确实是中了,但应该跟这病没关系。 鹿之年严肃地拍了拍她的脑瓜,撂下一句“这种话别瞎说”就往外走。 “哦……诶!”小景扯住鹿之年,拎着手上的什么东西道,“这个还没系呢!” 鹿之年回头瞥了一眼,是黎末爻帮她捡起来的那个香囊。 她很快地眨了下眼睛,“不系了……先收起来吧。” 说完,鹿之年走出了暖洋洋的帐篷,被外头清凉的风一吹,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其实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香囊的一瞬间,她莫名其妙地心虚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将它藏起来。 鹿之年揉了揉脸往前走,想将这份古怪的感觉甩掉,先确定太子是怎么回事才是正事。 然后一转头,定在了原地,黎末爻正站在前方不远处看着她。 “……”怎么又碰到了,他是在这里杵了一晚上不成? 鹿之年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早啊。” “早。”黎末爻跟着笑了起来。 好,招呼已经打过了,鹿之年低头继续走,准备迅速撤离现场。 有人挡在了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鹿之年缓缓抬起头,扯了扯嘴角:“有事啊?” “你……”黎末爻难得的卡了下词,“你要去哪?” “听说太子病了,我去请安。” 黎末爻点点头,未置一词。 鹿之年眨了下眼睛,试探道:“你已经知道了?” “猎场所有人都知道了,”黎末爻往太子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好几个太医还跪在外面。” “现在还诊不出来是什么病?” 黎末爻摇摇头。 鹿之年看了他一会儿,见这厮神色淡然,半点做贼心虚的端倪都没有,根本判断不出是不是他做的,泄气道:“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正要侧身绕过他,黎末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在她的腰间扫过,“等等,你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