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上确实有人献了白莺,不是这个弟子,而是黎末爻,送的也不是皇帝,而是太子! 鹿之年紧紧盯着笼子里的白莺,脑子转得快冒烟了,努力思索着该怎么办,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人也一直在看着她。 同样愣住的还有陈云渺。 陈云渺在看到白莺的一瞬间想起了在树林中听到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昨天之前她可能也会对献妖这种行为不喜,但不会再继续想下去,昨天之后,猎妖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说更加直观了起来,受伤的脚踝跟突然安了颗心脏似的,一跳一跳的疼痛难忍。 她没有像鹿之年一样去打探消息,并不知道皇帝在动过取消秋猎的心思之后又改了主意,只觉得此刻这个场景荒谬极了。 明明死了这么多人,伤了那么多人,可所有人仍然在喝酒谈笑,好像完全没有发现。明明北嵬猎场发生的事已经说明朝廷饲养猎杀妖兽的做法有问题,可陛下似乎并没有在意。 陈云渺下意识地捏了一下挂在腰间的香囊,丹青没有在里面,宴会上的巫觋太多了,她将他留在了帐篷里。 她抬头看着坐在上首的皇帝,只见他嘴角带着笑,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不管能不能成功,她总得试一试。 陈云渺捏了捏拳,身体前倾,然而就在她想站起来的一瞬间,手臂被人按压了一下。 她回过头,惊讶道:“父亲?” 陈季霖冲她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陈云渺:“我,我是想……”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陈季霖打断了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云渺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陈季霖不仅是她的父亲,还是陈家的家主,是她严厉的师父,她从小就不会毫无顾忌地缠着自己的父亲说心事,也练就了一副没有情绪的冷面孔,可陈季霖偏偏说,她太单纯,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 陈云渺抿了抿唇,小声道:“如果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明天秋猎还会照常进行。” 陈季霖看了她一会儿,道:“无论你现在跟陛下说什么,明天秋猎一样会继续,而你还会触怒龙颜。” “我……”陈云渺想反驳,却知道他是对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心里油然升起一股颓丧,“您说还不是时候,会有那个时候吗?” 她这个问题问得跟自言自语差不多,并不指望陈季霖真的会回答,就算答了,恐怕也是类似于“一切都会好起来”等虚无缥缈的空话。 不料,陈季霖认真地回答了,没有看着她,也没有看着任何人,目光放得很远,只道:“会。” 同一时刻,鹿之年正焦头烂额,间隙听到了萧屹说的话,他将白莺赏给了华贵妃。 鹿之年看着装着白莺的笼子被送到了华贵妃的身边,目光唰得射向太子,萧禹逸歪头盯着那笼子,嘴角勾着笑。 鹿之年被他笑得一阵恶寒,搓了搓手臂。 兜兜转转,白莺估计最终还是会落在太子手上,这点跟原剧情相同,问题是没有经过黎末爻的手,不是白送了吗? 鹿之年感觉自己又进了死胡同,懒得再理周围的动静,直到宴会结束。 华贵妃喜欢音律是真,得了白莺很是高兴,听说白莺连云间辞最好的歌姬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甚至更加动听,她在宴会后特地邀请了随行的女眷去她的帐内共赏。 其中包括鹿之年。 鹿之年还没想出解决对策,打算先过去看看。 她恍恍惚惚地出了帐篷,没走两步就跟人撞上了,刚想道歉,捂着脑袋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黎末爻。 此人笑得很妖孽,鹿之年怀疑他是故意的,道歉可以免了,该质问几句才对。 然而她对着这张脸,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从林子里出来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鹿之年心想,没意识到自己皱着眉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黎末爻咳了一声,鹿之年才回过神来。 “你的东西掉了。” 他的声音放得低而轻,说话的时候靠得挺近,近得像一阵风拂过耳边。 这次前面没有加一个“鹿姑娘”,她又想。 鹿之年猛然往后退了两步,一把扯过他手中的香囊,低头“哦”了一声,匆匆道了句别就走,差点就用上了跑。 黎末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她钻进一个帐内。 他身边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身影,细长瘦削,正是青竹。 青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会儿,纳闷道:“公子,要是鹿姑娘发现你做了什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