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渺和萧泽当下的想法是一致的:鹿之年喝的恐怕不是酒,而是迷魂汤。 说着,黎末爻的马车已经稳稳停在他身后,这人可能以为自己头顶上挂了块“天下第一君子”的招牌,坦坦荡荡地抱着鹿之年准备上马车。 陈云渺一脸黑线地拉住他,欲言又止:“黎公子,你……”你能不能长点心? 黎末爻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我们乡野之人不是很懂你们大京城的规矩。 陈云渺:“……” “这样吧,”萧泽捏了捏眉心站出来,示意了一下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不如让小五随末爻送鹿姑娘回去,陈姑娘暂且先留在云间辞?” 这番安排堪称周全,为以防万一,云间辞需要留一个巫觋,陈云渺是陈家人,比黎末爻合适,而小五陪着黎末爻送人,也能让陈云渺放心一些。 陈云渺犹豫片刻,点点头同意,对小五一字一句强调道:“要送到鹿府。” 萧泽默默看向黎末爻,后者还有闲心冲他笑了一下,跟没察觉到自己被当成了大尾巴狼似的。 萧泽:“……” 小五年纪虽小,但人很机灵,他们家殿下不必说话,单是一个眼神,他就能领会其意。 殿下是信得过黎公子的品行的,这回让他跟着黎公子和鹿家姑娘,无非是要避个嫌,并无大事。 况且据他的观察,这一路上黎公子就跟得了道的神仙似的,规矩得很,抱着这么个美人都能面不改色坐怀不乱,倒是鹿姑娘,窝在他怀里,仿佛片刻都不想分开。 小五在心里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男人果然还是要靠脸。 他们很快到了鹿府,小五麻溜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准备去敲鹿府的大门。 黎末爻开口阻止了他:“不必。” 小五不解,这怎么能不必呢?难道巫觋还会穿墙之术吗? 马上他就懂了,巫觋不会穿墙之术,但会翻墙之术。 只见黎末爻抬头看了一眼鹿府的高墙,足下往后错了一步,然后就轻飘飘地,无声无息地,轻轻松松地,翻墙消失了! 小五目瞪口呆,独自站在风中凌乱,这算怎么回事?他该怎么办? 现在该去敲门吗?但人都已经进去了,他总不能上前嚷嚷你们家姑娘被一个不怎么熟的公子抱着跳墙而入了吧? 那他这算是没完成殿下交代的事吗?可确实是将鹿姑娘送回府了呀。 小五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决定了还是先回去将此事禀告萧泽,结果一回头,冷冷清清,那辆送他们过来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丢下他离开了。 小五:“……” * 黎末爻听青竹说过鹿府的守卫松散,亲自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哪里是松散,根本就是没有,若他有心,一夜之间搬空这里的财物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全府上下大概都还在呼呼大睡。 他将鹿之年带回她自己的屋子,没有引起半个人的注意。 鹿之年一路回来精神都是紧绷着的,当整个人终于陷入柔软熟悉的被褥时,才松出一口气来。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跟一手撑在她枕边的黎末爻来了个脸对脸。 鹿之年:“……” “公子还有事?”鹿之年与他相顾无言了一会儿,不得不开口询问。 “你体内的药性还未解,不难受吗?”黎末爻不答反问。 难受自然是难受的,而且经他一提醒,似乎还有点变本加厉的意思,但也要看看身边是谁不是,鹿之年稍稍权衡,试探地问道:“你有解药?” 黎末爻点头:“有的。” “……”鹿之年见他的样子,咬牙道,“夜深了,公子请回吧,改日我再登门致谢。” 黎末爻笑了起来,“你都还没问我的条件是什么,就急着赶我走了?万一我想要的东西对你来说无足轻重呢?你中的药虽无毒,但也挺猛,够你难受上好一阵子了。” 鹿之年心说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闭了闭眼,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问几个很简单的问题,讨几句姑娘的实话,”黎末爻道,“你那天为何要捡海螺?后来又为何要救狐妖?” 鹿之年听罢翻了个身,“不送。” “欸,别急,”黎末爻温柔却不容反抗地将她转了回来,“你没否认,即是说你确实是做过这两件事,并非巧合意外。” 鹿之年:“……”一时没力气演,就被这厮钻了空子! 她看着饶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