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清雅的香气随之扑面,陈云渺踏进屋子,身后的丫鬟轻轻关上了门。 洛初从珠帘之后走出来,朝陈云渺一福身,示意她请坐。 陈云渺没坐下来,直言道:“洛初姑娘,我并未参与昨晚的投选,来云间辞也仅仅是为了查子时的歌声。” 这话说得实诚,将“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的意思摆到了台面上,洛初闻言却神色未动,只慢条斯理地为她沏茶,道:“我昨晚也未献艺,不也被选上了么?姑娘莫急,不如听我为你弹一首曲子再走。” 陈云渺心说我哪有心思听什么曲子,可抬眸正好对上了洛初的视线,忽然心思一动,那形似清歌的身影是在洛初本该登场的地方出现的,当时洛初在哪里呢?她有没有看到什么? 这么一想,陈云渺在洛初的眼睛里似乎看出了点欲言又止的意思,于是依言坐下来,耐着性子听她抚琴。 * 鹿之年跟在嬷嬷身后东张西望,她这些天在云间辞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还以为已经将这里摸透了,没想到原来回廊里套着回廊,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嬷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鹿之年随口问了一句,她这头无关剧情,在哪等陈云渺都无所谓,心情十分放松。 “让姑娘这样等着实在是招待不周,我留了间上好的厢房,还备了些云间辞特制的茶点,请姑娘过去品尝一二。” 云间辞素来以周到著称,绝不会让客人不满意,这么做大概是在为不能让她跟陈云渺同去见洛初做弥补,倒也合理。 嬷嬷转过头,对她慈眉善目地一笑,“等洛初与陈姑娘探讨完音律,我就带她过去找你。” 鹿之年嘴角一抽,依她对陈云渺的了解,还探讨音律,能分得清二胡和唢呐就不错了。 她僵笑了两声,配合道:“嗯嗯,甚好。” 嬷嬷点点头,继续迈着小碎步走在前面,不远不近的距离,时不时转过来确认她跟上了没有。 鹿之年见她与前几天的表现有些不同,觉得略有古怪,却来不及细想,她们到了。 嬷嬷打开门,侧过身让她进去。 鹿之年往里头瞧了一眼,这厢房确实比云字雅间布置得还要精细,赶得上王公贵卿的府邸,且与外面那些厢房并不一样,是密闭型的,无法观看场中歌姬的表演,想来是给一些有私密性要求的贵客准备的。 桌上如嬷嬷所说,已经摆上了几盘茶点,做得很是精致诱人。 鹿之年左看右看,这安安静静的小屋子内都没什么不妥,于是半犹豫着走了进去。 嬷嬷行了个礼,帮她掩上门,从声音判断,门外并没有上锁,一推就能推开。 鹿之年彻底放下心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然后百无聊赖地坐下来,思考着整件事。 她可以肯定,洛初寻陈云渺过去,绝不是为了什么音律,但她想不通的是,洛初在选客人这件事上,应该是没有那么大的自由度的,即便黎末爻让她选陈云渺,那赵宵就能任由着她来? 不对,她好像有什么地方想岔了。鹿之年撑着下巴,不由皱紧了眉,无意识地伸手捏了块茶点塞进嘴里,嚼了两口觉得过甜了,又倒了杯茶喝,总算把这块甜腻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过了没多久,鹿之年忽然觉得这屋子有些闷热,目光往四周扫了一圈,找到了把团扇,烦躁地给自己扇起风来。 * 赵宵坐在雅间,场中的歌姬正唱着《念奴娇》,嗓音清丽,很是动人,但比起清歌和洛初,还是差了一截。 赵宵脸上表情漠然,手中握着把折扇,用扇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并没有对上拍子,心思似乎根本不在曲子上。 香炉中升起袅袅细烟,是上好的龙涎香,这香本不是他能用的,却赫然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很轻的两下敲门声,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出声说了个“进”字。 进来的是将洛初的选择告诉嬷嬷的那个丫鬟,她不是云间辞的歌姬,长相算得上清秀,却没有歌姬们那般明艳的美貌。她平时伺候洛初居多,但并不算是一个人的丫鬟。 丫鬟低头含胸,畏畏缩缩地在赵宵身边站定,小声道:“公子,嬷嬷让我来请你。” 赵宵闻言嘴角露出笑意,并不耽搁,一拂衣袖起身,随着丫鬟走出雅间。 不知是不是最近诸事顺利,他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就这么点距离,眼前已经情难自禁地浮现出鹿之年的音容,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 当时他要洛初做的事是,将陈云渺从鹿之年身边引开。 他早料到陈云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