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急,自然有人会急。”赵文多扒拉着米饭,今天的饭焖的正相应,软硬适中,咬一口嘴里都是米香,光是吃饭就能炫两大碗。 赵明玉琢磨着她说的这句话,意思就是现在不着急提货,谁要着急了就自然会想办法通知他们了。 “可这多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哪,说是不用着急,那能不急吗?” 赵文多停了下,嘴里有饭含糊的嘟嚷了句:“到时候叫他把这钱都给补回来。”不能白白让他们担心了这几天,对方总得付出点代价,这心里才能觉着平衡些。 不是她算计,小心眼儿,无缘无故遭人扣货,这火上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放了谁能不急眼,补点钱算什么,不削得他满头包都算大肚了。 见她这么说,赵明玉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直悬着不安稳的心算是落了落。 事实证明,捎信这种事谁都可以,并不是非得同体系的人才能办。 镇街粮店刚从外地购进了一些大豆,雇的十几号装卸工都在站里搬运。快要卸吧完的时候,货运值班员站台上隔了一段距离开口问:“谁是白浪里村的,给带个信儿。” 粮店购粮,时常会有外地运过来的粮食,这些人隔三差五的就得往这边跑,差不多都混个脸熟。管货运的也从他们不时抽空聊天中,听见了些信息。知道他们都来自镇周边较近的几个村,还分了两个班次,具体哪个班是哪个村的人却是不清楚,这才隔远喊了这一声。 罗广兴是班组长,一般都是他负责对接工作,加上又是白浪里村人,就直接举了一手示意对方看过来。 货运值班员姓高,是个二十出头,刚踏入社会工作没多长时间的小青年,见罗广兴举了手,便往这边走过来。 “你们村有个叫赵明玉的,让他明天八点钟来站里找我提货。”横横的说完,也不容人反应的转身走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在求人帮助,态度上真是拿捏的死死的。 罗广兴他们常年在外边干活,习惯了被人支使,倒也不觉着这句话怎么样,是不是在命令他。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因为话里的内容而觉着挺高兴。 赵文多早前联系他时说过有货要来,到时候让他叫几个人去装卸车。约定是有这么个约定,具体时间却是没有说。 他也只当是明天到货是正点儿,并不清楚提不了货的事情。 这货来也就意味着有活可干,有活干就有钱赚,是件好事情。 放工后,他就带着口信到了赵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 临走时,还问起明天早上八点钟要不要几人跟着一起过去,直接把东西装卸好运出来。 赵文多摇头道:“先不用,等着听信儿。” 罗广兴只以为她这其中还有什么安排,也就没再问下去,答应好听着信儿了再过去。 中午父女俩还在说这个事情,结果还没到晚上天黑,这就来了消息。 压抑了几天的阴沉沉憋闷的心情,总算是透亮见着点阳光了。货都来催提了,那背后的人离揪出来还会远吗。 第二天是周日,休息。赵文多跟着赵明玉一起稳稳当当的吃了早饭,然后休息了一会儿。 墙上那挂钟时针将指向九的时候,父女俩这才收整一番,走出了家门。 不是二人记错了时间,罗广兴消息捎的是明明白白,早上八点钟整,正是站里上班的时间点儿。之所以晚了一个钟头才出发,完全是出于故意式的找茬儿行为。 在他们看来,这次过去,提货是其次,主要是奔着开撕的节奏,换句话说,那就是上门去找茬儿,找架打呢。 货运的值班员都是上对班制的,也就是说昨天通知的那个未必就是今天在班上的这人。 这一点,父女是都清楚的。等到了地方,先是礼貌的道了声谦,直说自己看错钟点了,一个不小心就晚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位值班员倒是挺和气,摆了手说没有关系,只要把货提走就完事了。 赵明玉站出来,把手一摊,道:“今天恐怕是不行了,几天前联系好的工人,接了别的活,跟这个撞车来不了了。只能等着他们把手上的活干完,才能过来。” 三车皮的货,没有工人装卸,那肯定是不行的。 值班员道:“耽误一天可是要收费用的,这个你们知道的吧?” “知道,这都费用了好几天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赵明玉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半点没提,之前是没有人通知,这货提不了的事。 值班员就是干这个的,到底怎么个情况,那心里明镜似的。既然这货主不去提,那他也多余开这个口。只点点头,意思说他们既然知道那就行了。 赵明玉从站里出来,脸上迅速褪去了轻松的表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