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咬咬唇,把头垂得更低,继续拿帕子拭眼睛,肩膀也继续一颤一颤地抖动。 聂兰台一把将她从姜老太太怀里拽出来,忙不迭用帕子给她擦脸。 一边苦劝:“哎呀我的好妹妹,大过年的可不兴这样哭哭啼啼,不吉利。旁的不说,冲撞了老太太的福寿就不好了。” 这话何蕙丹可不敢当,忙挤出一个笑容来:“是呢,实在是我忘形了,该打!表嫂别见怪。” 聂兰台仔细地替她擦着鬓角,笑得如同老母般慈祥:“妹妹身世可怜,今日这样团圆的日子,难免想起父母来,伤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呀,伤心过度就会伤着身子,那就不值当了,妹妹放心,以后我会拿你当亲妹妹疼的。” 当着众人的面,何蕙丹可不能不承她的情,感动道:“以后多了表嫂疼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伤心。” 画面一眨眼就从剑拔弩张变成了姐妹情深,屋里的人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及。 姜老太太还有满肚子的气,却如拳头撞进棉絮里,发不出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过晚饭,可以摆脱姜家这些人回府去了,聂兰台这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在她跟着领路的婆子往大门走时,后面又有人叫住了她。 “表嫂请留步!”何蕙丹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的,像是有急事。 蓝鹊和翠鸟见来人是她,都是神色一紧,暗想不会临到回府时还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表妹有何事?”聂兰台转过身,笑盈盈地迎上去。 何蕙丹把一个一尺见方的黑漆描金匣子递给她,轻声道:“这些都是从前表哥送给我的礼物,如今表哥娶了表嫂,这些东西我再收着就不妥当了,还请表嫂代我转交给表哥。” 表兄妹小时候互赠礼物再正常不过,她却说“再收着不妥当”,这是特地来告诉别人,匣子里头装的是定情之物么? 聂兰台一阵无语。 敢情是先前没炫耀够,现在又找了个由头来刺激她的? 先不说这些举动能不能刺激到人,但这何蕙丹消息也太闭塞了,萧淳誉心仪相府小姐林恕心的消息两年前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连圣上都知道,难道她没听说过? 真当自己还是那个让人念念不忘的小青梅呢? “好啊,我一定替你带到。”聂兰台笑得春花也似,“表妹有没有什么话要给世子说呢?话我也可以带的。” 何蕙丹微笑道:“旁的话没有,就祝福表哥和表嫂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吧。” “多谢表妹!”聂兰台亲热地捏捏她的手,“那我回去了,表妹以后常来我家玩哦。” 萧淳誉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聂兰台一上去就把那大匣子递给了他。 “什么东西?”萧淳誉漫不经心道,“你今天收的礼物?” 据他所知,新妇第一次去拜访亲戚,长辈们都会赏下礼物的,平辈也会给。 聂兰台道:“世子说笑了,我哪里配得到您外祖家的礼物,这是何表妹给您的。” 她略低着头,卷浓长睫盖住了眸子,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浓浓的阴影,语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这阴影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颓然。 只是马车里灯火幽微,光线太暗,萧淳誉没看出她身上被泼的符灰。 “你怎么了?今日在我外祖家受委屈了?”萧淳誉压根没有理睬她后半句话。 聂兰台摇摇头,她还没和萧淳誉熟悉到谈论他外祖家长短的地步,也没和他亲近到受了委屈就向他诉苦告状的程度。 “没什么,就是在外面呆了一整天,有点累而已。”她揉揉自己的肩,尽量把声线放得更平静些。 萧淳誉道:“累了就歇歇吧,还要好一会儿才到侯府呢。” 聂兰台见他完全无视那个匣子,不由提醒道:“世子还是打开匣子看看吧,这可是你何表妹送的。” 萧淳誉打开匣盖,只往匣内扫了一眼就将盖子合上了,随后把匣子往脚边一扔。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他探究地打量聂兰台,“我与何表妹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年少的时候在一起玩过,送过她一些礼物而已。” 聂兰台没想到他会往这上面想,有些好笑,随口道:“人家可未必这么想,今日拉着我说了半天话,句句不离你呢。” 萧淳誉一张俊脸顿时有些黑:“她老说我干什么,我又不管她穿衣吃饭。” 在他的印象中,自打十六岁以后,他和那位表妹就再也没有过来往了,今日聂兰台不提起,他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