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就要钻进她脖子了。”聂兰台笑笑。 “她怕泥鳅?” 聂兰台不无同情地点点头。 “她四岁那年去外祖家玩,一个爱捉弄人的小表哥从荷池里捞了泥鳅,趁她没注意时放了两条泥鳅到她后颈里,从此她就对泥鳅怕得要命。” “你怎么连这也知道?”萧淳誉狐疑道,“你跟她很熟?” 聂兰台自嘲地笑笑,坦然迎着他的眸子,语声平静无波:“她是许三公子的嫡亲妹妹,很得他宠爱,我为了讨好许三公子,顺带打听一下他妹子的喜恶,以投其所好,不是很正常吗?” 萧淳誉没料到她这么落落大方地应下来,倒显得自己小气偏狭,他不禁暗生愧意,挠着耳朵,讪讪道:“那你也是知道她爱吃那儿的馄饨,才带她去的?” 聂兰台奇怪地看着他:“她喜欢吃好吃的,这很难看出来吗?” 不难,肯定贪吃才会那么胖。萧淳誉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白痴。 以前聂兰台追求许清玦的时候,可没少讨好他那位贪爱美食的妹子,点心瓜果都不知道送了多少去。 京城里别的姑娘也是一般做法。可以说,许琅珍变成这样一个小胖墩,那些思慕他哥哥的闺阁小姐们功不可没。 小孩子的友善来得多简单啊,一个香甜的果子即可。 聂兰台不觉噙了一丝浅笑在唇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对付这种小孩子,实在容易得很,先拿她最怕的东西吓一吓,再拿她最喜欢的东西哄一哄,没有搞不定的。” 难以搞定的只有心思叵测、欲壑难填的大人。 她见萧淳誉依然神色别扭,便真诚地问道:“世子还有什么疑问?” 瞧她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准备跟他掏心掏肺的样子,萧淳誉逗留在心底那个问题到底说不出来。 不问,憋在心里难受;问吧,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嘴碎刻薄。 所以,现在她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许清玦? *** 初一这天,两人先去聂家拜年。蓝鹊四个大丫鬟没吃早饭就急匆匆赶回侯府,一到侯府就跟着聂兰台去聂家。 大姐聂瑶台和二姐聂芳台已先到了,大姐夫张觅也来了,二姐夫刘奎仍没露面,年前挨的那一顿打,叫他至今还不能下床。 聂芳台一见到聂兰台就红了眼圈,拉着妹子的手却说不出话。 聂兰台见她比原先更消瘦,脸色也苍白,出门前想必已用心上过妆,但眼底的憔悴无神仍然难以遮掩。 倒是大姐比上次见面时气色好了很多,笑容也多,约摸是彻底对张觅死了心,想通了后反而整个人都舒坦松快了。 姐妹几个聚在聂云台的院子里说话,聂云台自己却不见了人影,一问丫鬟,说是大姑太太家的二表公子来了,她去找表公子玩去了。 “二表弟?”聂兰台脑中顿时出现一张方脸高鼻的清秀脸庞,“他过完年就十七了吧?还跟云儿疯玩?” 聂瑶台笑道:“云儿还小,哪里能像你我这样拘得住,且让她去吧。” 聂兰台蹙眉道:“若是她自个在家疯玩,谁去管她,可如今二表弟和她一处,咱们就不能不拘着她点。” 她向侍立一旁的蓝鹊点点头,示意她去跟着聂云台。 聂芳台用帕子掩了嘴笑:“听说兰儿出阁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如今我瞧着,果然如此,连神气都变了,竟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二姐何时也学着贺姨娘会贫嘴了?”小老太太似的聂兰台笑道,“云儿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顽劣得很,大姑姑对二表弟管教得严,万一云儿带着他闯了祸,回去后大姑姑还不把二表弟一顿好打?” 聂瑶台和聂芳台都不以为然,觉得她在危言耸听。聂兰台便不再说这事,只暗中留了心。 前世,聂云台便是与这个二表弟杨沃互生了情愫,两人私下里山盟海誓过,但是大姑姑看不上聂云台庶出的身份,说什么也不同意两人的亲事,整日寻死觅活好,闹得鸡犬不宁。 杨沃性子软弱,抗不过母亲的威逼利诱,终究负了聂云台,听从母亲的安排另娶高门贵女。 当时聂家已经倒台,三个姐姐皆婚姻不幸,聂云台又逢了负心郎,对嫁人一事深感恐惧和绝望,于是亲手剃光自己的头发,在远离京城的清溪庵出了家。 今世必得早早斩断两人的一切可能。 聂兰台敛下卷浓长睫,遮住眼中的波澜。 “……那以后他没再打你了吧?”聂瑶台问起刘奎被打的事,“听说当时睡觉还得人抬到床上。” 聂芳台凄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