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念冬看着小姐身下的血越来越多,生生将唇咬出血来,只仅仅盯着面前的女子,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陷入巨大的绝望之中。“我的孩子—啊!念冬—好好保护我的孩子。” 床上的宁婉已经有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流失鲜血。 绘春望着这一幕,也是悲从心来,带着哭腔喊道“小姐—公子,公子他还没有回来。” 宁婉心中一颤,那绝望地感觉似乎更重了,隐隐拖着她向下坠去。 只觉得好累…好累... 不知何时,窗外飘着细雨,绵密带着风。 宁婉身下流着血,念冬的声音越来越远,带着哭腔一会儿喊着小姐,一会儿又喊着夫人,宁婉只觉得身体已经逐渐不可控制,下身已经是痛到麻木,指尖抓着被褥,满脸的汗和泪交融着已经分不清楚,想要说句什么可是出声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产婆尖细的声音阻止着什么。 宁婉逐渐觉得自己失去力气,也许是为人母最后的韧性—终于—孩子生了! 孩子的啼哭声使得她终于放下心来,然后在晕过去之前只听到身边的人,喊着: “糟了,大出血了,公子呢!” “求求一定要保住我们小姐…”最后一程,也只有念冬一人的声音在耳边隐隐穿过又飘荡远去。 这也许就是无常,生死就是这样,可是她实在是难过,她知道他不在,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总是不在,他在忙什么? 或许他们相遇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生于这个家族,又浑浑噩噩的走着他们安排的日子,做个提线傀儡又能有什么好结局? 宁婉终于明白,可是已经迟了。 床上的女人最后的意识也要没了,稳婆也已经放弃了,身边渐渐地人开始都走了,全身的血似乎都要流尽了。 她心中最后的愿望也只是期盼,上天啊,请善待这个没了母亲的孩子,让他平平安安的吧。甚至她连那个孩子究竟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最后的生机也没有。 就这样一个女子流尽了最后一滴泪,终于死在这初秋的早晨。 **** 等到再有意识的时候,宁婉发现自己竟然还处在人世之间。 她在人世间徘徊看尽苦楚和欢欣—人世之间原来是这样的生动、艰苦、既有温馨也有罪恶。 一心想要回到心心念念之处,只是没办法入京,看不到那人和自己的孩子。 转念想来,即使自己不在,凭他的心机和手腕照顾孩子应该不在话下。 宁婉只剩一个灵魂游荡在世间,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度过自己这无法投胎的一生时,八年后的某一个黄昏,她再度见到那个人,见面的第一感觉就是—陌生。 他怎么老的这样快,一点都不像年轻时的样子。 也没仔细看那人的眼,转而满怀期待的希望见到那个孩子。 可是—只在祠堂中看到了牌位,上面只刻着季真,时间是三年前,人已经逝去。 宁婉的灵魂哀恸可竟然无法发泄,既愤怒又后悔,想要杀了他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怎么什么都护不住! 她最不应该的就是一次次的相信他,是她的错。 那个人只有自己,只有所谓的权势,为何活得自私的人反而过得比谁都好? 就在她恨不得与面前的人同归于尽时,她发现自己飘荡的灵魂这宗室的祠堂中破碎消逝了。她也看到了面前的人慌了神对着虚空呢喃一声。 没听清但也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