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热意膨胀攀升至让人难以忍受时,总会迎来几场磅礴大雨,才能缓解暑气,渐入初秋。 雷雨交加之时,狂风暴雨,气温骤降,水榭便不再适宜贪凉的裴兰待着。 重新回到王后宫殿内里居住,裴兰坐在窗旁用自制逗猫棒逗懒洋洋的猫儿玩闹。 那细长竹竿绑着一处彩色碎布条,摇晃时铃铛声清脆响起,猫儿扑腾的伸长粉爪追逐打闹,姿态各异,裴兰笑眼张望道:“发财,你好胖哦。” “喵呜……”如今蓬松长毛的橘猫儿,身量跟着变化不少,蹦跳之间,时常因体重而发出结实的落地声。 远远瞧着好似一团绵软的棉花,没想到是实心的。 话语间,外间的大雨仍未停歇,反倒是内殿里渐而灰暗许多。 艾芹从外入内掌灯,低声道:“小小姐,方才陛下身旁侍官来报,今日政务繁忙,晚膳就不来了。” 裴兰抬手抱起猫儿落在膝上,掌心摸摸猫头,偏头看向外面大雨出声:“这么大的雨来回是挺不方便的。” 现下初秋,恰逢秋收时节,南豫国又逢战事,粮草无疑更是重中之重,郑蘅估计忙的不可开交。 “对了,那侍官走了吗?”裴兰想若是没走,让侍官用食盒带些食物给郑蘅送去,以免他忙的顾不上吃饭。 艾芹倒着热茶应:“先前走不久,小小姐有事吩咐?” 裴兰听侍官已经离开,自然也不好让艾芹再冒雨出殿,摇头道:“没事,待会晚饭不必备太多菜,以免浪费了。” 郑蘅是南豫国君,他的衣食起居都有专人服侍,应该不至于没人提醒他按时吃饭吧。 “是。”艾芹闻声记下。 “喵……”猫儿听到饭这个字眼,脑袋顿时蹭着裴兰掌心,毛茸茸大尾巴就像鸡毛掸子般在空中晃悠,好不悠闲自在。 “发财,你好重哦,不如减肥吧!”裴兰察觉到猫儿的心思,恶趣味的迎上它一双水光透亮的大眼笑道。 可见无辜的猫儿歪着脑袋,还全然不知自家主人的“狠毒”。 入夜,雨水仍旧未曾消停,裴兰用完晚膳和汤药,便早早歇息。 偌大的王后寝宫灯火朦胧,远处的炭火由艾芹细心准备,暖和的很。 裴兰趴在榻上无所事事的翻看话本。 这时代的话本大多都是些鬼怪背景,比如吃人挖心又或者妖邪美人之类,血腥而混乱,荒诞又莫名真实。 裴兰看了一会,果断放弃,独自裹紧小被子,胆小的不敢再看了。 深夜里电闪雷鸣之际,原本艾芹用来通风稍稍开了小半的木窗,大风猛地吹开时,殿内烛光灭了干净。 榻上入睡的裴兰,迷糊的并未察觉到变化,只是觉得有些凉飕飕,犹如阴风一般。 裴兰冷的半梦半醒时,忽地听见咔吱声响,阴风消失不见。 可纱帐外隐隐移动的暗影,分明表示此时殿内明显还有别的人! 裴兰一下惊醒,完全没有半分睡意,心想这人能够潜入南豫王宫,武功一定十分了得。 现下还不知外间艾芹情况如何,裴兰一时不敢出声,以免让毫无武功的艾芹等宫人遭受牵连。 裴兰整个人拽紧被褥,等待贼人逼近。 待纱帐被轻撩起,黑影逼近,裴兰一下展开被褥盖住贼人,猛地以全身力道撞向对方。 这力道可不轻,砰地落地声响起,两人撞落倒地,裴兰在上压制,隐隐听见被褥有吃疼的抽气声响起。 只不过裴兰无心留意,抬手给了几拳,又觉不得劲,顺手操起一旁笨重而精美的烛台,便要砸向贼人。 “裴兰别打,是我。”被褥底下的人双手伸展不开,只得闷声求饶道。 “我管你是谁?”裴兰说是这么说,不过还是觉得声音耳熟,探手犹豫的撩开被褥一角查看,顿时手中烛台哐啷落了地。 外殿艾芹等宫人亦听到噪杂动静,连忙提着灯笼入内,偏见眼前一幅惊人场面。 平日里弱不禁风的王后,竟然将国君揍的鼻青脸肿,难道这是什么特殊的喜好。 “还不退下?”郑蘅疼得倒抽气的出声。 “是!”侍官领着宫卫连忙知趣退离内殿。 艾芹等人更是避讳的匆匆离殿。 而裴兰则满是尴尬的抱住被褥起身,目光落在郑蘅脸旁的红肿,心虚的出声:“我还以为是图谋不轨的贼人,怎么是你啊?”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又黑灯瞎火,任何一个人都会吓得想要猛揍一顿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