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外一阵微风拂动,烛火摇晃间熄灭,刹那间陷入昏暗。 郑蘅睁开眼,适应光亮时,那皎洁月光投落入内,照出几分光亮,视线落在竹榻上的裴兰,她正睡得恬静安好。 平日里裴兰很少会有如此安静时候,或许是清冷月光的缘故,使得她瞧着不似平日里活泼,多了几分温婉。 郑蘅稍稍侧身,目光轻柔的落在她那熟睡的如玉面容。 良久,方才闭目阖眼。 一夜无梦,天光微亮,绿树枝头的翠鸟鸣叫声细碎响起。 “吱吱”的声音萦绕耳侧,郑蘅眉头微皱的睁开眼,才发现眼前已经是一片光亮。 朝霞似火一般染红远处天际,水榭内里亦映衬的格外光亮,郑蘅已经很久都没有睡到这个时辰醒了。 正当郑蘅恍惚时,没想不远处竹榻里传来哼哼声响。 郑蘅忙撑坐起身张望,却见昨夜还睡姿如常的裴兰,这会整个人裹在薄毯里好似蚕蛹蚕一般,整个人就连脑袋都不曾露出来。 “裴兰?”郑蘅担心她会闷坏了,又不知她是否清醒,只得试探的靠近竹榻唤了声。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郑蘅犹豫探手轻撩开薄毯一角,便看见裴兰小脸热的泛红,眉目微蹙,似是睡得不太安稳。 莫非,做噩梦了不成? 郑蘅犹豫着是否要唤醒裴兰,她却突然顾自转过身,似是热得踢开薄毯,方才露出脑袋和手脚。 如今裴兰身量长了许多,薄毯遮不住的双足虚搭在一处,整个人身段侧躺,宛若姣美玉山,尽显妩媚风情。 只一眼,郑蘅视线落在那细嫩脚踝处露出的雪白肌肤,只觉自己心跳声盖过外间一切喧嚣,喉间渴的比那日还要厉害许多,连忙慌张转过身。 清晨的水榭内里还不热,郑蘅却不敢再去看裴兰一眼,好似会被烙伤般匆匆逃出内里。 外间的艾芹早早等候准备伺候小小姐洗漱。 艾芹见国君从水榭内里而出,忙低头行礼道:“参见陛下。” 郑蘅顿步,稍稍缓和心神,出声:“王后近来一切可安好?” 自从上回裴兰说出那些胡言乱语,郑蘅就一直担心她脑袋会病的更严重。 艾芹却不知国君心思,只以为是询问小小姐发热病情,便如实应:“回陛下,王后娘娘病情已经好转许多。” “那就好。”郑蘅说着,方才离开。 待艾芹见国君身影消失廊道,方才顾自入水榭内里。 而随着外间日光越发刺眼,裴兰迷糊的睁开眼,险些被太阳亮瞎眼。 裴兰探手搭在额前,翻过身偏要去看打地铺的郑蘅,结果却看见榻旁忙碌倒水的艾芹。 “哎,怎么是你啊?”裴兰困惑道的,视线转而看向空荡荡的地面,暗想难道昨晚做梦了? 艾芹于一旁拧帕巾,打趣的问:“小小姐大清早不想看到奴婢,难道是想看国君?” 裴兰慢半拍的回过神,面热的坐起身,接过帕巾擦脸应:“哪有,我只是以为郑蘅还在睡懒觉,结果没看见人。” 艾芹知趣,不去追问,只解释道:“这样啊,国君才离开不久,先前还特意询问小小姐的病情呢。” 裴兰擦拭干净脸,稍稍恢复清醒,将帕巾还给艾芹,扯开话题的应:“那他起的可真早。” 要不是外面光亮太刺眼,否则裴兰绝对还可以再睡上一会。 “是啊,小小姐若是起的早些,或许还能跟国君一块用膳。”艾芹体贴的搀扶小小姐起身梳头更衣。 裴兰懒散坐在梳妆台前,哈欠连天的应:“还是算了吧,我又不上朝也不上班,没必要这么早。” 艾芹见小小姐一幅困倦泛懒模样,暗自感慨看来让小小姐做一个贤惠王后,恐怕是有些为难了。 “难怪小小姐不知国君何时离去,估计国君体贴小小姐,所以并未打扰小小姐的休息。”艾芹更是庆幸国君待小小姐心细,寻常夫家一般都要主妻端茶更衣服侍,更何谈身份尊贵的一国之君。 裴兰没敢对艾芹说,自己昨日让某位国君睡得地铺,心想艾芹要是知道,估计非得下巴脱臼不可。 于是裴兰果断转移话题道:“对了,最近宫里有什么热闹消息吗?” 艾芹给小小姐梳好发,挑了根精美的花簪子佩戴应:“各宫院如今大多空置冷清,倒没有多少热闹,只是前朝近来流传一些蹊跷流言,关乎国君身世,听说国君近来处死不少人呢。” 裴兰对着铜镜照了照,正佩戴耳坠的动作停顿,偏头道:“你说来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