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面色消沉的裴徽出声:“何故突然要搬回去?” “回婆婆,相公觉得老宅清净,比较适宜养病。”金妍儿没好直说,心想婆婆大幅缩减外院用度花销,不就是暗地里赶人吗? “那好吧,待会让账房添置补品,你带回去让徽儿好好调养。”周夫人心知留着她们,说不准将来心思活络,到时又要闹出糟心事。 所以周夫人哪怕有些怜惜,也只得压下心思。 但愿裴徽经此一回能够增长见识稳妥心性,可别再生起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金妍儿识趣应:“是。” 外院里仆人们搬着行李,裴徽面色低沉的坐上马车,探手拉起马车帘布遮住光亮,整个人更显阴沉。 自从那夜里被羞辱之后,裴徽觉得脸上无光,好似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心里更是恨裴兰恨的牙根痒痒! 要不是裴兰落井下石,自己何必要像条狗一样对着郑烽摇头摆尾! 等着吧,迟早有一日要报仇雪恨! 不仅是郑烽,裴兰,还有那夜里嘲笑自己的人,一个个都该死! 待为首马车缓缓驶离府门前,那些武士们犹如丧家之犬般跟随身后。 裴府家卫们早就看二少爷身旁的武士们不爽,现下见着他们离开,自然是高兴的很。 尤其是奉平奉安两人,上回被伤的那么惨,这会见着二少爷满面伤痕累累,心里更是解恨! 午后裴府内外墙之隔,奉平奉安两人同墙内的小小姐汇报。 “二少爷这回在南豫国都算是丢脸丢的人尽皆知了。”奉安手里分着密密麻麻的彩线说着。 “我看二少爷是活该,平日里欺软怕硬,一碰上奇陵王世子,骨头都软了。”奉平说话间,低头穿着针线。 两人长的五大三粗,却对手中摆弄的针线完全没有法子,动作笨拙的很。 而墙内的裴兰手里捧着绣图册,偏头看向两人询问:“那你两现在心情是不是舒坦多了?” 自从奉平奉安被当众欺辱,两人情绪一直都不太好。 奉平没了玩笑模样,满是认真道:“当然,这多亏了小小姐给我们痛痛快快的出恶气!” “是啊,小小姐冒风险给咱两报仇,真是感激不尽。”奉安跟着说道。 裴兰见二人面上恢复些精神出声:“你们两不许给我客气,咱们一块从灵幽谷出来,当然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 “是!” “是!” 奉平奉安两人忙应道,心知小小姐不喜欢恭维客套,自然也没再多说。 裴兰手中绣帕隐隐绣出些歪扭的荷花图案嘀咕道:“唉,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女红,这针线活真是要了裴兰的小命。 最近周夫人突然说要裴兰学习女红,甚至还交待限时打卡任务。 奉平探头透窗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委婉道:“小小姐,您不如找婢女帮衬做吧?” “唉。我内院里的婢女们个个都太心灵手巧,绣活成品精湛的一看就是老手,周夫人肯定会知道是作假。”裴兰打量着绣纹,灵光一闪道,“要不你两给我绣吧?” “啊?”奉平奉安两人对视,纷纷不知该作何回答。 两个大男人做绣活,这要是传出去,多难为情啊。 “小小姐,咱两也没学过啊。”奉安接收到奉平的示意,委婉道。 裴兰狡黠笑道:“没事,主要是数量,不在质量,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了,你们两个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这话一出,杀伤力实在太强了。 奉平奉安两人只能默默收拾竹篮绣物,硬着头皮答应要求。 于是此后一段时日里,奉平奉安除却巡逻,又多了一项绣花的活。 而有了奉平奉安两人的帮忙,裴兰彻底放开手脚玩乐。 内院婢女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还在担忧小小姐完不成夫人的任务。 艾芹甚至特意提前备好几方绣帕成品,以备不时之需。 终于时日到了周夫人检查绣品的清晨。 裴兰跟奉平奉安隔着墙接头,只见他两鬼鬼祟祟的递过来好几块绣帕,其中有些瞧着竟然还挺不错! “哇,你们两绣的这么好,该不会找别人帮忙吧?”裴兰有些怀疑道。 一向嘴皮的奉平面上显露窘迫出声:“小小姐,这种女儿家的绣帕谁好意思找人帮忙啊。” 奉安则特意伸出手道:“小小姐看,我们两手指头还有被针扎的伤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