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斯停歇在落地镜的上方,用琥珀般的眼睛观察着面前的伊迪丝。 她穿着浅绿色的缎质长袍,袖口和袍角都用金银丝线绣出大朵的浮花,让宝拉和奥斯顿惊叹不已。 “我不明白。”奥斯顿说,“这件长袍是很漂亮,不过为什么非得是这件?你甚至可以穿着它去任何一个宴会。” 伊迪丝转过头,和宝拉一齐笑了出来。 “这是迪第一次去对角巷的时候买的长袍。” “而且那句话和宝拉当时说的一模一样。” 奥斯顿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体前倾,沙滩般金黄色的小鬈发勾勒出他脸庞的轮廓。“什么话?” “‘你可以穿着这件长袍去任何一个宴会’。” 伊迪丝拒绝了宝拉递来的首饰盒,她想要穿这件具有纪念意义的长袍,但不代表她乐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行走的装饰架。 宝拉一脸失望。 但奥斯顿看起来很得意。 “真的?一模一样的话?”他问,“这代表什么?” “代表心有灵犀吧,我想。”伊迪丝随口说。 奥斯顿的嘴唇延伸开来,形成一个露齿的笑容,并且在伊迪丝从落地镜旁走开之前,一直保持着。 玛尔斯展开翅膀,嫩黄色的喙卡嗒卡嗒上下碰击着,梳理自己的羽毛。 伊迪丝抬起手臂,让它跳到她的胳膊上。玛尔斯转动脑袋,轻盈地捕捉宝拉扔来的每根牛肉干。 一边进食,一边用警惕的目光打量奥斯顿。 “喂,就那一次而已。”奥斯顿对它挥拳头,“剩下的三大包都是我给你买的,还不够吗?” “你会吓到它!”宝拉把他的手按下来。 “怎么没人担心它会吓到我?”他抱怨起来,握着宝拉的手放回身旁。 为了伊迪丝今天的面试,奥斯顿取消了行程,一大早就赶到了戈德里克山谷。伊迪丝觉得他应该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但他坚持她的面试比找房子更重要。 “况且你还暂时不能合法的幻影移形。”他说。 “我可以偷偷的。”伊迪丝的嘴唇形成一个小小的撅起的笑容。 “请注意,伊迪丝·尼布拉·菲尔德小姐,你正在一位魔法部的职员面前公然宣布要违法。” “拜托啦!”宝拉咯咯笑着,“你还没有报道,而且你不是要去体育司吗?” “都一样啦!”奥斯顿辩解。他举起和宝拉十指相扣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就让我和宝拉一起带你随从显形吧。” 随从显形并不好受。当伊迪丝从那种被橡皮管子束缚的幻象里脱离出来的时候,感到自己如同流星冲破大气层穿出一个洞一样。 奥斯顿和宝拉同样头晕目眩,面色苍白。 难怪巫师们宁愿选择飞天扫帚、门钥匙和飞路粉。 伊迪丝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铁门——熟悉的铁门,顶端的每个尖刺上都装饰着鸢尾花。 啊,熟悉的场地。啊,回忆里的夏令营。 警卫听见大门口传来轻微爆破的声音,上前来打开了铁门。 他是一个年老的黑皮肤巫师,眼睛紧紧收缩在曲奇饼干表面一样坑坑洼洼的皮肤之后,脸颊上伸出苍白的、钢丝刷一般的络腮胡。 “下午好。”他懒洋洋地说,“名字和探访原因,是否预约?” “伊迪丝·菲尔德,我来参加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面试。” 警卫俯瞰写字夹板,眼睛眯得厉害,眯得如此费劲,感觉眼缝儿都要消失了。伊迪丝不确定他究竟能否看清东西。 “嗯,嗯。是这样的。上午十点,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面试,菲尔德小姐。”他说,又看向伊迪丝身后,“你们呢?” “我们是陪同她来的。”宝拉上前一步。 “那就是说,你们不在邀约名单上。”警卫说,“此路不通,小姑娘。” “等等,什么?”伊迪丝惊问道,“他们不能和我一起进去吗?” 警卫摇摇头,“很抱歉,但规矩就是规矩。”他的态度不留情面,却仍然忍不住小声咕哝,“该死的记者,总是能想到各种各样的办法混进来……” “我们不是记者。”奥斯顿说,“我们以前还来这里参加过夏令营呢!” “你看见这里有夏令营的旗帜吗?没有。本届夏令营早就已经结束了,老营员。” “唉,得了。”宝拉叹口气。他们只好离开大门口,在围墙和灌木丛之间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