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冶面色有些不自然,狠狠在岑音发顶揉了把,“行了,反正不能耽误你学习,我们一家子就等着你考上状元光宗耀祖呢。还有我,我也不是什么学习料子,等你以后赚了大钱记得当个合格的扶弟魔。” 岑音:“……” 就这样,岑音照旧上晚自习,秦冶每天回家照顾方绘茹。 每天回家的路会经过通达车行,隔着一个十字路口,在马路的另一侧。今晚,岑音在红绿灯下驻足片刻,最后鬼使神差地往马路对面走去。 车行灯火通明,几个男人在门口抽烟,看见岑音,上下打量一眼,却没搭理。 岑音只是来碰碰运气,没看见陈嘉寻,她打算在前面的路口折回来,再去赶公交车。 门口的男人吐了口烟,“嘉寻呢?怎么还不出来?” “后头修车。” “别说,这小子还真有点能耐。” 岑音停下脚步,望过来,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请问,陈嘉寻在这里,对吗?” 吐烟的男人终于用正眼看她,这一看,眼中是止不住的惊艳,旋即咧起笑,“你谁?找嘉寻干嘛?” “我……” “岑音。” 冷淡的一声,打断了岑音的话,岑音看着从灯火敞亮处走出来的男生。陈嘉寻走过来,一身黑,修白的手指上也沾着黑色的机油。 抽烟的男人打趣,冲陈嘉寻挤眉弄眼,“嘉寻,这谁啊,也不给兄弟们介绍介绍?” 陈嘉寻没搭理说话的男人,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进来。” 岑音知道这话是和她说的,她乖乖跟进来,一路穿过摆放了各式摩托的大厅,从后门走出来。 那辆被陈嘉寻卖掉的重型摩托赫然出现在视线里,岑音微讶,“这个不是……” “嗯。”陈嘉寻将手上的机油擦干,又碰了碰一处已经落了漆的地方。 岑音记得,一个月前她看到这辆车的时候它还那么雄健硬朗,通身漆亮,像只在黑暗里蛰伏的巨兽。可眼下,一块铁皮,竟让她感觉到了憔悴和苍老,像是忽然一夜之间就迈入暮年。 陈嘉寻垂着眼睫,岑音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她好像共情了他的情绪,感知到了他的疼惜。 岑音忽而蹲下身,侧眸看陈嘉寻,“这个,还能补好吗?” 她抬手,又有些犹豫,转而去征求它前主人的同意,“我能,摸一下吗?” 陈嘉寻看她盈着笑的眼睛,像是清寂夜色里璀璨的银河。 须臾的沉默里,他轻嗯了声。 岑音伸手,指尖触上冰凉的铁皮,冷硬之下却隐隐有温度。 * 今晚,陈嘉寻没有骑摩托,他打了辆车将岑音送到小区门口,两人从出租车上学下来,陈嘉寻双手抄在裤包里,垂眼看面前的女孩子。 岑音猜他大概有话要说。 “以后不许再来了。” “?” 陈嘉寻碾了下脚下的枯叶,“那地方人杂,不安全。” “哦。” 岑音低下眼,捏着双肩包的肩带。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那里不安全呢,可是她的脚不听她大脑的指挥。 周遭阒寂,陈嘉寻又开口,音色比方才温和了些,“我答应过柯老师,不耽误你考状元。” 岑音:“?” 话落,两人皆是一怔。 岑音没想到,陈嘉寻和柯振业还达成过这样的共识,可是……他怎么就会耽误她了呢? 这个问题经不起推敲,只要微微一往深处想,心跳就会失控。 而陈嘉寻是在望进岑音眼底的一瞬眸光微滞。 这话按理说根本没必要让岑音知道,可他却说出来了,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眼神相触的对视里,还是岑音蓦地偏过头,纤长的眼睫颤了颤。 陈嘉寻也抬眼看向别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时间不早了。” “哦。” “那……你先走?” “嗯。”岑音低着眼,把视线固定在圆白的鞋尖,努力不让自己乱看。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陈嘉寻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一点。客厅的瓦斯灯前两天就要罢工,今夜终于在忽明忽暗的几闪之后彻底报废。 这样沉稠的黑对陈嘉寻来说却不算什么,他目力极好,也习惯了。整个人窝进沙发里,破旧的皮革在这样的季节里有种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