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在达普化家里住了两天,两人商议好了婚礼的一切事宜,“醒墨轩”的伙计也送来了装裱好的字画。事儿都已办妥,王冕准备打道回府。 【一】《雨后》王冕.诗 达普化挽留王冕说:“反正你回去也没啥事儿,不如在京城再玩两天?” “别呀!”王冕道,“揭大人还住在山庄,若再不回去,他还以为我在躲他呢。” 达普化又说:“这刚下过雨,看这天气,说不定,还有雨来。” 王冕道:“没关系,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还没等雨下来,我就到家了。” “若是半路上下雨呢?” “贤弟不必担心,一路上,有的是躲雨的地方。” 达普化又问:“带好给我嫂嫂的定情之物了?” “带好了,带好了,”王冕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逗趣道,“怎么好像,你又不舍得送我似的……” “哎呀,哥哥哟,这可是我托了很多人才从西域弄来的铂金首饰,你跟嫂嫂说明白了,可不要拿它当银饰!” 王冕疑问道:“白金,不就是白银么?” 达普化笑了笑,说:“我就是怕你把它当银子用了,才特意叮嘱你的!” “那这白金是一种什么金子?” “反正比黄金还要金贵。” “好,好,那我跟杏儿说,一定记着你的好~” 两人说笑了一番,王冕便高高兴兴地上路了。 雨后的山野就是清新,王冕禁不住吟诗一首: “雨后千山净,炊烟处处新。 世情殊不足,风俗岂能淳? 老棘余生意,槁花空悟春。 相逢非古意,在我着乌巾。” 诗还没吟完,雨就飘了下来。不过,这次的雨不大,淅淅索索的,不像是雨,倒像是雾,眼前的世界被朦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往远处看去,朦胧的街道、房屋、行人,如仙境般。 王冕骑马行走着,顿觉,一阵凉意袭遍了全身,“老天真是不作美,就差两步就到家了,为何不能等我到家再下……” 此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奔驰而过,没多远,马车又倏然而止。 只见窗帘撩开,一个声音喊了过来:“元章呀,你从京城回来了?” 定睛一看,却是于湉,“哎哟,二姑,您这是去哪里来?”王冕打马向前。 于湉说:“我回娘家,接来了我的侄子……” 这时,从车窗挤出了一个小脑袋,牙白口清地问:“下雨了,大家都在跑,元公子怎么不快马加鞭呀?” 王冕一听说是自己的小舅子,便故意逗弄道:“急什么,前面也正下着雨呢!再说了,我也不姓元……” 暮羽好奇地问:“元章,不姓元么?” 王冕好笑道:“元章就得姓元?我姓王……” 看着这一老一小俩人的逗趣,于湉安静地倚在窗前欣赏。 暮羽又问:“下雨了,王公子却不骑着马快跑,脑子是否不好使呀!” 王冕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说道:“这条路,回到你家山庄,不管你是跑回去还是走回去,是不是路程没有变?” 暮羽一寻思,“对呀,没变呀!” 王冕故意卖着关子问:“所以说,你跑与不跑,淋得雨是一样的,那就不如慢慢走,还能从容地欣赏雨景。所以说,我的淡定,并非是脑子不好使,而是人生的一种智慧。” “智慧是落汤鸡么?”暮羽好笑道,“我家先生告诉学生,无论遇到什么特殊的境况,迅速做出反应,才是正解。其余,都是傻蛋!” 于湉掩嘴而笑,告诉王冕说:“暮羽的先生就是纪绪纪公子。” “噢,怪不得……”王冕心里更是不服气,竟连一个孩童都辩论不过,便道:“你能说,苏东坡的‘一蓑烟雨任平生’是傻蛋么?” 暮羽说:“苏夫子缺少积极的人生态度,就是傻!” 于湉笑道:“你现在明白,想要做我于家的女婿有多难了吧!” 王冕说:“到家后,我在与你理论。”说罢,便打马快走。 这说话当中,雨下大了。 于湉便对着王冕喊:“元章啊,你也别到家理论了,上车来理论多好?” 王冕赌气道:“我的马,咋办?” “栓车后头呀!”于湉笑道,“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双方立刻驻了马。车夫接过了王冕的马,顺手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