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爹不要你了,”于璐抢话说,“把你过继给你二姑了?” 慕凡又是一惊,“您是怎么知道?” 于璐一愣,“我不知道啊!” “那您怎么说,我是二姑的儿子?” “我没说你是二姑的儿子呀,我,我是说,你爹要把你过继给你二姑……” “我爹为什么要把我过继给我二姑?” “你爹没说要把你过继给你二姑!” 友乾坐起身来,“吃吃”地笑:“哎~哎~,你俩说绕口令呀?凡儿,凡儿,你来跟舅舅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凡往炕边移了移,说道:“昨晚,我给二姑搬家,快到‘觉山寺’的时候,从路边土地庙似的小屋里出来一长须男子……” 于璐又插了一句“土地爷?” 友乾剜了于璐一眼,让她闭嘴。 慕凡继续说:“他和二姑打了个照面,装作互不认识。可是,当我把马车赶过觉山寺时,那男子又打发他的仆童追了上来,装作去往觉山寺买酒……你想,寺庙里哪能有酒?这不是做戏给我看么……” 友乾问:“他买他的酒,管你什么事?” “你听我说,舅舅。”慕凡道,“你说,怪不怪?我二姑搬家的时候,什么都不带,唯独搬了一坛子酒放在车上,我看那酒坛子,不像是我们当地的酒。你说,这不是有预谋么?” “一坛子酒,能有什么预谋?” “关键是,二姑亲自抱着这坛子酒去了那小土屋,还不让我跟着……” 友乾问:“然后呢?” 慕凡说:“然后,我就去了别墅……” 友乾又问:“我是说你二姑…然后呢?” 慕凡说:“他们在小土屋里喝了一宿。” “然后呢?” “然后就醉了。” 友乾又问:“没…干点儿…别的…?” 慕凡嘟囔道:“还干什么别的,这不,儿子都生了么!” “生了!”于璐“忽地”站了起来,大惊道,“这土地爷,就是神气儿,怎么这么快!”她扯着个嗓子朝东屋大喊,“清婉,清婉,快起来呀,出大事了……” 友乾连忙让慕凡去阻止于璐,嘴上喊着:“你去吆喝孩子们干什么?有才今天还上学呢!” 于璐回过头来说:“我们今天别烧炕了,直接‘送糖米’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友乾拉了慕凡一把,让他坐下来,“你跟舅舅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凡道:“二姑一夜没回家,我就去小土屋找她。一进屋,二姑拉着我对那个男人说,说我是他的儿子。” “嗨!”友乾总算松了口气,“我说么,就算给土地爷生孩子也没那么快的,原来这儿子是你呀?” “是啊!”慕凡说,“这不神奇么?” 于璐安慰道:“这是你二姑胡说八道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慕凡怨恨说:“我能不往心里去么?活了十六年,到现在才明白---我原来是二姑和那人生的孩子。” 友乾却抿着嘴,吃吃地笑。 他随口还来了一首打油诗来调侃外甥: “甥子进家门,叹作床前颓。 但见泪痕湿,不知爹是谁?” 慕凡颓唐道:“现在不就知道了么!” “我这个二姐啊,她这张嘴,呵,”于璐道,“你说,她缺儿子么?三个儿子……” 提及儿子,友乾就劝慕凡,说道:“凡儿,你也得理解你二姑的心情,你看,她有三个继子,俩儿子把她给撵了出来,老三又出嫁当了和尚。你说你二姑,以后靠谁养活?谁又能为她养老送终?” 慕凡说:“我为二姑养老送终,那倒没什么!关键是,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我爹我娘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