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天色似江乡。 梅花迎风开放,那蓝天白雪,无尽怒放的梅花,让人禁不住想起了江南的风光。 友乾带着清婉拐进了一家写有“通远铺”[元朝国营邮政的名称]的驿站。 站赤[驿长,指收发快件的主管]见甄友乾进来,很是热情。友乾就对清婉说:“快叫恁霍叔叔。” 清婉上前施了一礼,又轻轻地喊了声“霍叔叔安!” “安,安!”霍站赤看着俊俏的小媳妇,嘴巴就再也没有合上,“甄大哥带贵小姐来,有何贵干?” “请你吃酒呀!” “吃花酒?” “守着自家孩儿,你胡说些什么!” 霍站赤也不知他俩是什么关系,便讪讪地笑道:“这也不到吃酒的时间呀!” 友乾说:“坐一会儿,不就到时间了么。” 霍站赤把他俩让进了接待室,亲自为他俩上了清茶,“说吧,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友乾抿了一口茶,满是斯文地道:“老哥这儿有一个小件,想让你给我送家去。” “哦,就这事呀!哎~”霍站赤好像想起来什么,“你家不是在瓮山泊嘛,怎么?不住那儿,搬外地去了……” “谁没有事,老搬着家玩儿?我还住那儿。” “怎么,要出差?准备到外地去过年?” “你问那么多干嘛,不就让你寄个快件么,话那么多!” 霍站赤笑了笑,“想寄什么呀?” 清婉把手腕上的镯子给退了下来,递给了友乾。友乾掏出了那个红木小盒子,把手镯放了进去,合上盖子,递给了霍站赤,并嘱咐道:“好好地包裹,多垫些棉花。” “哎呀,两步远的路,还垫什么棉花呀,我让人揣口袋里,送过去便是。” “揣口袋了,我自己揣回去不行吗?” “行啊,可你自己不愿意揣呀!你非要额外花这份钱,我就没办法了!”霍站赤调侃道,“哎~,你是不最近在哪儿发了大财,有意在我眼前显摆显摆?”说罢,他打开了,拿出了那只翡翠镯子朝着明亮的地方看,“这玩意儿,可真不便宜!” “哎,你怎么给拿出来了。” “贵重物品,我不得先拿出来检查一番,万一有个什么损坏,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噢,那你可得看仔细了,它现在可是冰清玉洁。” “你想怎样寄?本城的快寄都是这样,骑上匹快马,半个时辰保准送到!再说了,放‘邮人’的口袋里,既安全,又不容易碎,你又省了那份包裹的钱。” “这不是本城邮寄,是从四川寄我家里去。” “哈哈,老甄呀,你是不是真的有钱没地方花了!”霍站赤笑道,“噢,从大都寄往四川,再从四川寄回大都,你是不吃饱了撑的!” “这还没吃呢,哪就撑着了。”友乾说,“不必寄往四川,就从你这儿寄我家里去,但邮人得跟我家娘子说,是从四川来的邮件。” “关键是,你老婆能信吗?” “你把我四川亲戚的地址写上,不就得了!噢,别忘了,再盖上一个四川的邮戳。” “哦,你还知道盖邮戳呀!” “这我怎能不知,这是我们大元朝的规定。” “关键是,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四川行省的邮戳去?” “呵,你这人,脑子就是不开窍,找一个萝卜刻一个呗!” “我这也没萝卜呀!” “门口不就是菜市场么,打发人去买一个!” “呵!”霍站赤被友乾给气笑了,他瞅了清婉一眼,低声说道,“你怎能看上这么一个赖呆!” “谁赖呆了?”友乾不悦地问。 “好,我赖呆,我赖呆……嗨!想赖你场酒喝,可真是不易啊!” “今晚,我陪你多喝几杯。” “让贵小姐也陪我两杯?” “呵,还说我是赖呆呢!就办了这么丁点儿小事,就惦记起人家的那两杯酒了……”友乾又对清婉说,“把你小姨夫的地址写给恁霍叔。” 清婉写好了地址,就跟着友乾出了驿站。清婉担心地问:“他不会给我弄丢了吧!” “这是国营铺子,丢了东西会打板子的。” “会不会给我换了呀!” “他就是有心想换,可他上哪儿找这类似的东西去!?”说着,友乾爱怜地摸了摸清婉的头,又道,“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