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绪看着清婉自弹自唱的那份得意劲儿,便对着楼上喊:“你一个落跑将军,用得着这么炫耀吗?” 清婉却说:“有时候,‘落跑’也不失为一种解脱……比方说,爱情吧!” 纪绪笑道:“只听说,爱情是用来追求的,这怎么还落荒而逃呢?”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清婉告诉他说,“有的时候,爱得太过热烈,对方承受不起,自然就落荒而逃……” 【一】《踏莎行.之一.春》毛滂欧阳修.作词 远藤实.作曲 正说在兴头上,就听于璐站在花园门口大喊:“采婗啊,你个死丫头,不回来做饭,晚上喝西北风呀!” 于璐的喊话,采婗根本没听见,她只顾竖着耳朵,专注着听大小姐的恋爱秘籍呢。 清婉见状,提醒采婗:“采婗,你还小,听不得这些,三姑喊你做饭呢,快去吧!” 采婗不情愿道:“先生跟我一般大,为什么他能听得,我却听不得?” “你不是要回去做饭么?”清婉哄话她说,“只要你把饭做好了,自然会有男人喜欢你!” “净糊弄人,人家都是喜欢作诗的,哪有喜欢做饭的!”采婗并不想就此离开。 “这你就不懂了,有道是,‘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得留住男人的胃’。”清婉道,“你看,我们家现在有五个大男人,说不定哪个吃了你做的可口菜,便喜欢上了你……” “哪有五个?”说着,采婗就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还有意把纪绪放在了第一位。 暮羽见她数的认真,连忙道:“还有我,还有我,你是不是,没数上我?” “数上啦,数上啦,”采婗烦气道,“算上你,不也是四个么~” 众人笑,清婉却跟她说,“你是不没数上王大个子?” 采婗说:“他也算呀!” 清婉笑道:“人家怎就不算男人了呢?那么大的个子……” “谁嫁给他呀!”说罢,采婗啐了一口,气冲冲地走开了。 望着采婗的背影,清婉笑道:“这个臭丫头,心还挺大!”见纪绪领着他俩也要离去,便挽留道,“哎~纪公子,你别走呀!” 纪绪回头问:“姐姐还有何事?” 清婉说:“吃晚饭还早着呢,你上来,咱俩对一会儿歌。” 纪绪道:“我不会唱歌。” “别骗人,我可听表哥说了,你唱歌可谓一绝,何不让你的学生一饱耳福?” 看着俩学生那期待的眼神,纪绪只好答应,“怎么对?” 清婉道:“你先上来,我告诉你法子。” “闺房之地,男人怎好踏入!” “要不,我把这阮,给你抱着?” “行啊!” 清婉把手里的中阮抛给了纪绪,又回房拿来了两样乐器-----一个手鼓和一把二胡。 她把手鼓抛给有才,说:“来,你给我俩打打节奏。” 暮羽伸手喊道:“我呢,我呢?” 清婉问:“小弟来跳舞如何?” 暮羽不悦道:“我不会跳舞。” 清婉道:“怎不会?今早不是刚跟先生学的么?” 暮羽说:“那是武功,不是跳舞。” 清婉道:“武功,也是舞么!正好拿来练练,让姐姐开开眼……” 正说着,暮羽就拉开了架势,练就了起来。 纪绪道:“青云,等我们为你伴奏时,再练,那样会更有韵律的。”他又转而对楼上说:“大姐说说对歌的规则吧!” 清婉道:“就以《踏莎行》为曲,以春夏秋冬为题,我唱一曲,你续一曲。” “还有什么要求?” “首先,我唱春,你不能唱冬;再一个,我曲词里的主要意象,你的唱词里必须也有。比如,我刚才唱的这首《拨雪寻春》里,有‘梅’和‘柳’两种意象,你的唱词里也必须有这两个意象;还有,我的每一首唱词中都包含着一个问题,你仔细听,并做出回答。” “呵,不就对个歌么,怎么搞得这么复杂,你考状元呀!” “你不是大才子么,还在乎这些小问题?” “不是在不在乎,主要是怕掉进你的什么陷阱。” “哪有那么多陷阱!”说罢,清婉就轻快地拉起了二胡,纪绪紧随其后,弹起了中阮。 清婉又把刚才的《拨雪寻春》重又唱了一遍。间奏过后,纪绪唱起了欧阳修的《候馆梅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