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有千钟粟》古语 家有千钟粟,不养弃子父; 家有万石粮,不养改嫁娘。 纪绪带着暮羽一走远,清婉就开始抱怨友乾,“你说,你还是人么?” “我怎不是人?”友乾纳闷道。 “呵,还不认呢!”清婉白眼一翻,斥责说,“那你就等着吧!” “等什么?” “等你老了,赶你出门,我让有才不赡养你!” “凭什么不赡养我,你为何要教唆我儿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何为大逆不道?就像你这样,丢弃我自己逃命就合乎大道了?”清婉继续责难,“古语说,‘家有千钟粟,不养弃子父’。你就是那‘弃子父’……不对,你比‘弃子父’更可恨,你这叫‘弃媳父’……” 友乾忍不住“噗嗤”一笑,“那不叫‘弃媳妇’。那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见友乾嬉皮笑脸,清婉是更加地愤怒,“谁与你是夫妻?”她举起了马鞭,真想抽他一鞭子,“你怎么越来越不要你那张老脸了?”说罢,把马鞭挥了个空,转身上马,愤然而去。 看她轻松上马,稳步前行,甄友乾纳闷道:“你不是说,你不会骑马么?” “会不会的,要看在谁面前说。”清婉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哎,哎,哎,你别自己走啊!”友乾瘸着条腿,紧追了几步。 “只许你抛下我,就不许我扔下你?” “不是,我不是有意抛弃你,我那是被烈马颠下车去的……” “谁听你现在来分辨!”说着,便狠狠抽了一下马鞭,白马随即健步如飞起来。也不知,清婉是在炫耀自己的骑术,还是在有意气他。 眼看着就不见了踪迹,友乾此时才醒悟过来,“噢~,原来是看上小白脸了,不要我这老腊肉了呀……这个不要脸的荡~妇……” 友乾一边骂,一边挪着那条瘸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家里走。 【二】《二拍》凌濛初.小说 黑蟒口中舌,黄蜂尾上针。 两般犹未毒,最毒妇人心 也就一炷香的工夫,马蹄声又响了起来。本以为是纪绪来接他,抬头见时,还是清婉。 友乾朝着她破口大骂,什么“黑蟒口中舌,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什么“两腮无肉奸无比,未语先笑奸诈人”。反正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解恨骂什么…… 清婉快马奔到他的跟前,瞅着他笑道:“怎样,解恨了吧!?” “是你解恨了,古人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友乾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骂,“青头麻面不可交,难斗不过水蛇腰……你就是那个‘水蛇腰’……” “行了,你也别‘水蛇腰’了……快起来…上马……” 友乾一听让上马,立刻又欢喜了,赶紧爬起身来,抓住马鞍的后鞒,踩着马镫,便往马背上爬。 清婉往前挪了挪身子,给友乾尽量多留一些地方。调笑说,“唉?你不是崴脚了么,怎么上马的动作,挺麻利?你这腿瘸,不会也是假装的吧!?” “我崴的是右脚,上马蹬的是左脚,我装什么装!” “既然吃力的脚已经伤了,这马镫,蹬不蹬的,也不吃什么劲了……要不,你把脚撤出来,让给我蹬?” “这不蹬马镫,我如何能坐得稳当?你让我搂你的腰,我就可以不蹬那马镫子。”说着,友乾便来搂清婉的腰肢。 “去,去,去!”清婉打掉他的双手道,“以后,你什么也别想!” “这腰也不许搂,马镫也不让踏。你这是妥妥地想让我再跌下马去。”友乾叹息道,“这次恐怕要的不是腿瘸,而是命丧……” 清婉吃吃地笑,“人家纪先生不蹬马镫照常骑马,你为何就不行?” “我不是没有人家纪先生,白么!” 清婉扭头又瞪起了眼,“你,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是说,他的骑术好,像那白马王子。” “切,”清婉不屑道,“刚才是顺风,你骂我喜欢上了小白脸……别以为我没听见……” “刚才是南风呀!”友乾赶紧岔开话题,“古语说,‘冬南夏北,有风便雨。’看来今晚免不了一场雨雪了。” “别打岔,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不要脸’,‘荡~妇’什么的!” “没,没有啊!”友乾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你一定是听岔劈了!我是说,你那张又白又嫩的小脸啊,可不能让寒风给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