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聘请纪绪去他家做私塾的事讲了一遍。 没想到,纪绪竟给一口回绝了。 友乾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你不答应,我也不走!就这样,他坐在纪绪的屋里是死缠硬磨,喝着茶水,润着嗓子东拉西扯…… 纪绪疑问道:“暮羽本是你的外甥,怎会在甄兄家里居住?” “噢,”友乾说,“暮羽的胞姐,是愚兄的儿媳。” “你刚才不是说,令郎才八岁么,怎么为他娶这么大一媳妇?” “哎呀,事出有因啊,我也是急他人之急,想他人所想……”友乾喝了一口淡茶,接着唠,“你可记得,两年前在京城发生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什么事儿?” “就是铁丞相糟蹋了一对母女的事。” “噢,那事儿,”纪绪道,“那不是赵修染舅舅家的事么?” 友乾一愣,“你认识赵修染?” “是啊,我参加去年的会试,便认识的修染兄。他的亲舅舅揭傒斯揭大人,还是小弟的老师呢!” “哎呀呀,”友乾高兴道,“这不越说就越近便了么,我就是赵修染的三姑父,揭傒斯是我的‘大连襟’。连襟,你知道是啥关系么?就是我与揭傒斯是一个老婆…不是…一个老岳母……” 纪绪抿嘴笑,“我知道,我们四川叫‘一担挑’。” 友乾又是一惊,“你是四川人?” “是呀。” “我也是四川的!”友乾又问,“你是四川哪的?” “成都。” “哎呀呀,我是四川邛州[今邛崃]的。”友乾是越说越兴奋,“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咱俩的关系最近啊!不过,纪老弟说话,一点儿也不带家乡的口音啊!” “您不是也没有口音?” “我是打小就住在京城。”友乾又道,“想必,纪老弟还是喜欢吃辣!” “可不是呢,本想住在这‘四川会馆’能吃几口家乡菜,谁知,他们请的庖厨全是北方人,哪里会做什么四川麻辣菜……” “这你可就来着了,我家你大嫂就会做呀!” “嫂夫人不是地道的大都人么,怎会做四川菜?” “你光知道拙妻是大都人,可知愚兄的胞妹也在京城?拙妻就是跟她学的!虽说,愚兄不是什么豪门贵胄,但我吃饭可挑剔着呢……纪老弟若是到寒舍来,保准你吃上正宗的四川菜……” 吃,是最能动摇人的意志的! 看到纪绪有些心动,友乾就接着忽悠:“有道是,‘人是故人亲,月是故乡明’。您看,纪老弟,要不,先到我家去瞅两眼?” “呃,呃,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容小弟考虑一下。” “那行,愚兄就不打扰了。”友乾说,“我先回去,静候你的佳音?” 纪绪含笑点头,并把友乾送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