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可是——” 顾挽星:“他不过是,在成就朕的功业。” 建徽帝眸光清冷,神情如常,只是愈发高深莫测。 盛平称是,从此她再不曾提出要如何处置卫寂,她只是把证据收集好。她相信,顾挽星会在合适的时候用到。 直到宫宴遇刺,风云变幻。 失去了顾挽星的压制,卫寂一朝控制朝野,那时她很后悔,她应该力劝顾挽星杀了卫寂。 但最终顾挽星还是顺利解决了,不到一个月,就摆平了卫寂,君臣和睦得天下皆知了。 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她是应该相信建徽帝。 建徽帝做事效率和以前一样,晌午接了折子,下午就在政事堂召重臣们开议。 一是胡元海带回的鸢南国新王彻底打败旧王,铁腕手段肃清旧党后蠢蠢欲动,似乎打算再次入侵南晏州。 二是遥州叛乱已经平息,姚霖在顾秩宗和几位贼首家里搜到了串联东漠的密信,信中说只要他们在遥州起兵控制江南,东漠就发兵南下攻破东州府直捣夏京。这密信的署名是伪造的顾昂私印,姚霖把那枚伪印快马加鞭送到夏京,是用普通石料匆忙新刻的。 这梦做的真不错,实际上遥州的反军连江南首府都没攻下来,越云营的平叛大军就已经到了,叛军一触即溃、贼首逃之夭夭,打仗还没赶路的时间多。 东州府赵翊也来了密折,草原今年雨水甚少过冬困难,诸部最近调动频繁,似有袭扰之意。又言幽凉地区尚有三州被渤海国割让给东漠一直未收回,形胜险要之地不可长留外敌之手,请示朝廷何时出兵收回。 裴悬:“昔日渤海国对东漠多为讨好忍让,东漠如今是看不清形势,还以为大华如旧日那样软弱可欺。臣以为草原诸部彼此欲求不同,不妨以利益离间,效仿文帝分裂东、西漠的法子,使其自相攻讦。” 盛平:“鸢南国多年内耗国力衰微,且旧王殷鉴在前,这新王依然觊觎南晏州,臣担心背后尚有别国勾结。” 姚霖:“臣可率兵增援东州府,若东漠真敢南下,臣和赵将军定给他们迎头重击。” 郑橡:“鸢南国旁边就是百磷诸部,大华与百磷诸部素无仇怨,那百磷与鸢南国却常有龃龉。臣以为可遣使与之交好,使其在鸢南国侧翼形成压力,鸢南新王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符夕送来茶点,卫寂正要去拿浓茶醒神,手里却被顾挽星塞了一杯,是花果茶。 清甜四溢,温度适宜。 她的指间扣了一枚青玉指环,在熠熠日光之下,发出温润的光泽。 顾挽星听了一下午各种或激进或稳健的建议,自然而然地询问他:“卫王怎么看?” 卫寂回神,淡淡道:“若陛下允可,臣愿出兵再次荡平鸢南。” 众人:“......” 是否有些过于激进? 鸢南国地处偏远深山老林瘴雨蛮云,大华士兵多为北方出身,就算南方也适应不了那边的穷山恶水,宣武帝时攻打鸢南就失利过,付出大量伤亡又没办法治理同化,实在是得不偿失。 但是。 卫寂是真的荡平过鸢南国的。 还把鸢南王全家老小连同好战贵族都当成战利品抓到了夏京游行。 卫寂续道:“东漠一直没吃过亏,想来是需要些教训的。” 群臣鸦雀无声。 顾挽星哑然失笑,把茶点往他面前推了推,收回手时不经意似得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郑橡:“臣以为定平王所说可作为最后方案。” 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和去遥州的粮草花费不可同日而语。再说打赢了也没什么补充,大华疆域在文帝朝时就基本把好地方给占完了,再往外去都是什么沙漠草原、海上孤岛、深山穷林。 得不偿失。 除非别有目的,比如想要恢复与更远的西方诸国做贸易挣钱,但这事不能急于一时。 都知道控制贸易要道之后可以带来滚滚财富,但前期投入实在太大了,建徽帝才把国内民生整起来,正专注国内建设,工程多开这事吧,稍有不慎是要翻车的! 天色渐晚,建徽帝和群臣商议完定了章程,就让他们下班回家了。 她没乘辇驾,和卫寂从政事堂步行回太初宫。 秋意已至,晚风凉爽,卫寂一手拎着灯笼,一手牵住她。 顾挽星:“我赢了。” 卫寂一怔,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温声道:“是。叛军是勾结外国,早有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