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公主府有异动,挽星给过庆元公主特权,可配备八百府卫,这些府卫是从越云营里出的,这几日庆元公主在私下联系,至于想要做什么……文的不行,她要来武的了。 就是真让她凑齐了八百人,难道就可以和北境精锐长林卫对上吗? 卫寂亲自去了一趟庆元公主府。 他想,挽星是很在意亲人的,庆元公主则是她在世上仅存的至亲。 他不能犯下这样的、不会被原谅的过错。 庆元公主好像早就知道事情会传到他耳里,对他的到来也不怎么意外,冷笑道: “我只恨没让她早早防备你。” “她识人不明,以致不慎让你抓住机会翻盘,到了黄泉路上,自有无数人找她算账。” 卫寂闭了闭眼。 他为什么要提起庆元公主呢?难不成是,他心里难过,想骗挽星哄一哄他?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分明是他趁着挽星失忆软禁了她,被人戳了脊梁骨,又摆出一副委屈难过的面孔,跑到真正的苦主面前装受害者。 “怎么了?”顾挽星问:“是她惹你生气了?” 卫寂沉默片刻,道:“我没有生气。” “你放心,她是你想要保护的人,我绝不会伤害她。” 不是,她更不放心了! 用过晚膳,顾挽星和卫寂在书榻对坐,一起批沈拙带来的折子。 顾挽星批的越来越熟练,不多时就把自己这半看完了,她转了下笔,心想:她的字迹与卫寂的不同,且卫寂批复必须要用他的印章,用以和皇帝区别。 她对盛平所说,并不是临时起意随便找理由。 朔离地方,自百鸩前沦陷,到老定安侯收复,再沦陷,再收复,烽火从未止息,而朝廷自顾不暇,同时也对地方军镇猜忌防备。 她自认不会因此区别对待朔离,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也是她名义上撤镇设府,但并没有立即对朔离进行大规模人事调动的原因。 她要的是人心思附,为此,她可以多给些耐心。 她批复的折子下发出去,帝党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至少不会铤而走险,而想要依附定平王的投机者,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但这对卫寂来说,就是百害而无一利了。 不过她最担心的反倒不是卫寂,而是卫寂手下的那些人。走到他们如今的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唯独手下人的利益是不能全然不顾的。 就算他不想,也有人容不得他不想。 卫寂对长林卫、对朔离的掌控力究竟能否……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个没留神,毛笔掉在了卫寂面前、摊开的奏折上,蹭上了一道红。 顾挽星:“唔。” 她默默把笔捡回来,带着一种打扰了别人工作的心虚,然后发现——咦,怎么还是这份奏折? 她开始跑神的时候就是这个“户部度支裴悬”,神游八千里外再回来,还是这个“户部度支裴悬”。 卫寂微微蹙着眉,脸色仍是病中苍白的颜色,她摸了一下卫寂的指尖,冰冰凉。 顾挽星不再犹豫,干脆坐直了,伸手越过书案,覆在他的胃腹。 卫寂先是微微一僵,而后用手覆在了她的手背,她的手很暖和,他很舍不得放开。 卫寂:“不妨碍的,并不…没有很疼。” 顾挽星挪开了碍事的书案,又向这人靠近了些,近到能数清楚他的每一根眼睫,以及藏在眼底的红丝。 她的手被卫寂握住,然后被他亲了一下,他的唇是冷的,但很快又暖起来,就好像,冰下不是水,而是封藏许久的火。 让她为之战栗。 星光在他的眸中浮动,摄人心魄。 “我很高兴,挽星。”他垂下眸子,接着又继续亲吻她的指尖。哪怕她是刻意哄他,他也愿意沉溺在片刻的欢愉之中。 月掩其色,星失其光。 滚烫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她的皮肤与骨骼之下,心脏在快速地跳动,甚至到了她能听见自己心脏的震动。 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她忽然想知道卫寂的胸口,是否也有一颗,不听话的心脏? 于是她顺势按住了那个位置,她如愿以偿地收获了一颗,怦然跳动的心。它动的格外有力,每一次都像是要突破桎梏,落在在她掌中搏动。 “哗啦——” 在卫寂身侧的、码好的一摞折子不堪重负,搞了出折山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