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在得知那封信是被卫南星送来的时,内心就隐隐有种不妙的情绪。 直到他屏息凝神,听到纸张摩擦的声音消失数分钟后,一阵意义不明的轻笑声从帷帐后传来。 他心一沉。 当面无表情的玄景一如往常,接过自己递出去的书信时,元初君莫名的从这个神情平静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了沮丧。 “……?” * 太医们最开始还能议论一会儿,可是很快,程天机好程苏子之间的对话就不是他们能掺和进去的程度了,一个个听的眼冒金星。 而程天机和程苏子根据元初君的形容,又有些昏了头。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情况,说她病入膏肓吧,有时精神和神态脉象显得既有精神又好像下一刻就要昏迷;说她没什么问题吧,动作和气息虚弱的简直像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人无异。 送走了头都大了的两代医圣,其他的太医使臣更是话都不敢说,直接默默地退了出去。 凌青州在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低垂着眼睛站在元初君榻边的玄景,后者背后肌肉微微一紧。 ……所有人都退出去了。 屋内再次陷入了宁静。 元初君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她抬手紧了紧自己的外袍,抬眼看了一眼外面还低着头似乎一直没从自己发散的思维中回来的玄景。 这可罕见了,我还在这里呢,就能走神?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我一直也没对玄景露出不好的情绪,他又是因为什么情绪不佳的呢? 以元初君的视角来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玄景会是因为那封让自己哭笑不得、满是昭然若揭心思的“求偶信”此时郁郁寡欢。 看着玄景沉思的皱眉模样,元初君唇角微勾。 现在的她显然不会像在大都时一样,因为玄景的疏远心惊胆战,生气于“工具人”是不是被女配要勾走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元初君已经足够有安全感了。 况且她自认为和玄景之间的相处很协调。 毕竟她这样一个自我的人,居然会只是因为想让玄景不再担心,忍耐着内心内力的心火披上他递过来的外袍。 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已经证明了很多。 在元初君没看到的地方,自己侧眸凝视着玄景的眼中带着浓厚的笑意,甚至单手托腮起来,饶有兴致的凝视着眉眼越来越低垂的玄景。 ——她也在改变着。 “……” 良久后,玄景的表情忽然变得不自然起来了。 在艰难的脱离了思考后,元初君那没做掩饰的目光让感受敏锐的玄景几乎是一瞬间察觉到了,也同时浑身僵硬了起来。 !!! 殿下、在看着我……? 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这个在外面冷漠的可怕,似乎没有任何同理心的男人,此刻局促的像个巨型玩偶,僵硬的站在那里,甚至连低垂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怕自己一抬头,就会和那双他既爱又怕的目光对视。 可当玄景脑海中闪回出曾经卫南星在自己面前说的一系列话,包括刚刚那封信、以及殿下的笑…… 玄景抿了抿唇,缓缓抬起了头。 不出他所料,对上了那双含笑的沉静眼眸。 “玄景,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殿下。” 玄景前所未有的急切打断了元初君的话。 元初君单眉挑起,茫然的看着急匆匆打断了自己的话,然后又局促的结舌的高大男人。 等待片刻,他也没有继续开口。 元初君只得无奈:“你……” “殿下!” 又来? 元初君这次直接闭上了嘴,原本就只是关心一下玄景的她既然被对方连续两次慌乱的打断,索性也不说了。 她用探究和耐心的目光盯着玄景。 眼神意义很明显: 【好的。你来说吧。】 元初君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玄景慌了神,却又强装镇定,不用猜也知道大脑一片空白的样子,面上清平如水,内心却是好笑的饶有兴致的起了兴。 像是一个e人找到了i人玩具一般。 完全搞错了重点的元初君在玄景局促的低头的那一刻露出狡黠的笑容。 哈哈哈,天下第一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