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倒是出乎了荆旗的预料。 毕竟按照郭瑜的性格,她更可能莽撞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出去找顾时鸣问个清楚才对。 他看着郭瑜烦躁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满脸愁绪:“为什么,我真的想不通啊。” “指挥使大人有弟弟这种事,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呢?”一向自认消息灵通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灵活的五官被揉的微微扭曲几分,她叹息一声,单手托腮摩挲着桌上的茶杯: “还有昨晚,顾大哥一下子就喊出了我的名字……虽然让我滚蛋不要坏事,但我知道哇,他是个好人。” 刚刚回来的徐八听着耳边的“顾大哥”,眉心一跳。 这种称呼,想来也不会是称呼不太熟悉的指挥使大人的……不对啊,昨晚刚和人家认识,今天就叫上顾大哥了? 他嘴角一抽,看着那边同为“大哥”辈分的荆旗,他和对方对了个目光,直接开口道: “指挥使大人从宫里回来了。” 郭瑜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徐八,少年意气风发的表情多出了几分不忿: “……大人说,皇上说了,昨日灵机阁的贼人,已经不需要我们去找了。” 荆旗眉心微皱,他和那边嚷嚷着“凭什么”的两个小孩不同,感受着胸口隐隐作痛的刀口,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位被暂放、亦或者只是全权交给了西厂的所谓“贼人”的武功到底有多么恐怖。 那个人……简直就像一把刀一样。 锋芒毕露,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对上的那双冷漠到了极点的幽深眼眸,荆旗摸着桌角的手一顿。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吗?”他沉声点头,打断了两人对皇上的指令不服气的两人吵吵闹闹的对话,发问道。 被带回话题的徐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正色起来:“唔,的确还有事,指挥使问了你的情况,我说明了之后,他说等你休息好了去正堂见他。” 荆旗若有所思的点头,无视身边那个“我也要去”杂音:“我知道了。” “荆大哥——我也要去——!!” “你一会儿记得去一趟灵机阁那边,和西厂的人交接一下昨晚的信息。”荆旗一脸可靠的命令着,眼前的徐八脸上带着冷汗,脑袋嗡嗡的点头,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转身离开。 刚刚带上门,徐八连忙捂住耳朵,身后房子似乎都震了一下: “我!也!要!去!!” * 大理寺牢狱 黑暗的牢中,稀稀拉拉的人毫无生气,毕竟都是今日活,明日可能就没了命的半只脚踏进了阎罗殿的犯人。 在一众牢房之中,其中一间的气氛却有几分不同。 身后站着三五狱卒的男人半蹲在牢房前,他看着眼前那个凌晨入狱,到现在都只是靠在墙边屈腿随意坐着,对于问话一概不回,回的也只有一句“我就是银簪大盗”这样没头没尾的话。 男人呼出一口浊气,有几分棘手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边闭目小憩的顾玄间。 他是大理寺司正,凌青州,人如其名,青州生人,前些日子才被调到大都城。 特别是他刚升为京城官,就听到自己的故乡,青州所在的元乾国一夜之间易主了的事情,凌青州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在做梦。 本以为从大都国附属的元乾国来到都城,也算是另一种进京,没想到睡了一觉就从地方官变成了“异国”人。 现在还没传出大都国如何处理元乾国,以及元乾国是否继续附属于大都的消息。虽然凌青州自认正常人都不会再这种时候宣布反叛大都国,但毕竟是一夜骤变的自己的故乡,从母亲的信件来看,元乾国除了国主更名之外,百姓的生活、主流政策、甚至连年号都没改。 不由得凌青州不怀疑自己那个神奇的故乡会和大都国做出怎样的协商。 凌青州看着眼前他满心怀疑的顾玄间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一月来已经足够烦心的他皱眉无声叹息一声。 ……其实他有种猜测。 单凭如今世界江湖与王朝并行的局面,加上几乎成为了元乾国代名词的国宝和第一美人,不由得凌青州不怀疑,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而且还带着莫名其妙不知哪里来的反叛军的温献淳,会不会只是个谋求国宝的江湖人呢? 他轻轻摇了摇头,强行将脑海中的种种念头挥出脑海,专注于眼前的顾玄间。 “……你可知,银簪大盗的罪名只会让你不日后问斩。”凌青州的声音和他的姓氏一般,清越又凌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