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鲜少能瞧见熟悉的面孔了。 -- 这便是他们的故事。 不似寻常的少年少女般轰轰烈烈,甚至有些寡淡。 但与的裴十六郎记忆,却是她这六十几年以来尝过的最甜的蜜饯。 尽管这记忆少的可怜。 明月正当空,千千思绪亦作空。 “他到底还要我等多久?” “我这身子骨,还能再等他多久。” 小遥在她的身边噙着泪,终是顺着主子说道 :“说不定那酒酿圆子明天就来了。” 是呀,说不定明日一早她就能看见他了。 许是念叨久了,恍惚间慕欢年好像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走来。 那少年一身劲装,头戴白玉发冠,额间别有赤色发带,白皙的肌肤上散发着浓烈的酒香。 一切宛如最初的模样。 片刻间,少年亲口念出了他记的最后一封信。 “欢年亲启, 不知不觉已经是最后一封信了,可我总觉得不太够。 澄心堂纸不太够,传信的速度不太够,我们相识的时间不太够。 我此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去少了京中的宴会,未能早点认识那传闻中温柔典雅的慕家大姑娘。 我不信神佛,却曾在佛前燃过三炷香,只为许心上神女垂怜一眼。 只奢求一眼。 现下战事依然好转,待我凯旋挣得无上军功,安能在金銮殿上,换得神女一生垂青注目,一世相伴不弃? 望我归后,神女能予我答案。 愿吾之神女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岁岁年年。” 片刻间,幻境消散,唯留腿上的那一张铺开的书信。 良久,她让小遥取来妆奁。 在妆奁最底下压着的,是一封十几年未曾开启的书信。 望着信封上的那几字“邹年亲启”,过往记忆不由得一闪而过。 曾有几何,那送信的信使还赞誉过她慕家子女之间亲情深厚,邹年即使在翰林院忙于公事 ,还时常与亲人互通家书。 可很久,再也没有邹年的家书传来了。 慕欢年将那最后一封信拆开来,给它换了个信封。 信封上有着四个字“遇安亲启”。 “小遥,我死后,便把这封信烧给他们裴家的衣冠冢吧。” 许久,小遥都未曾说话。 余光仿佛飘见这个老家伙又在暗自抹泪,可她却无力气开口安慰了。 今夜是中秋佳节,月色皎洁,宛若轻纱倾泻。 这景色真好看呀。 不知那酒酿圆子归来时,是否亦会有如此的夜色。 恍惚之中,她似是又见到了那名少年。 他在这极美的夜色下,带着最动人的情话。 耳根依旧是那般通红。 她随后终于递出了覆于自己答复的,那最后一张澄心堂纸。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