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跃而至阿月跟前,分开了两人。 可就算是如此骚动,阿月仍不见这听澜院所谓的主人现身。 “郭伯伯。”阿月道:“您可知道弦夫人?” 郭创正要说话,大堂另一侧又跑出三人,其中两人身着普通麻布长衫,样貌平平,虽被前人护在身后,仍是处变不惊的模样,气质不凡。 而那前面一人,正是林柯。 “林柯!”阿月惊喜大喊。 林柯的脸如以往一样不显喜怒,但却有些风霜痕迹,一把斩银枪也被黑布包了去背在背上,模样很是低调。他目光警惕,看见阿月与人在此,一时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而随着刚才那剑气四起的架势,丝竹声已止,胡旋舞已停,堂内其余人的目光,早已集中在阿月这一桌。 阿月明显感觉到,这目光里有饶有兴味的打探,有针锋相对的敌意,还有,似有若无的关心。 堂内众人,看似还在淡定饮茶,却明显对于这位苍阳剑主,产生了不少兴趣。 林柯与另外两人,也成为目光集聚的焦点。 郭创给红衣侍女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们继续歌舞添酒,不要受此影响,而自己,则领着阿月还有林柯等人,去了后院。 后院是一些私密包间,包间外各有门锁,只有门客才能凭钥匙进出。郭创领他们进了其中一间房,待董开路将门关上,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几个怎么在此处?” 阿月道:“郭伯伯,您知道揽月门与南宫家都在此处么?” 郭创神色一凛,建都他曾亲自到过,比起其他武林人士道听途说,他自然更知道揽月门与南宫致远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 他亦知道,慕容清之死,也绝非表面上看的那么回事。 而如今,他东阳帮更是探知,揽月门与南宫致远居然有某种程度上的合作关系,他怎会不知这二者如今皆在青州。 揽月门助南宫致远铲除异己,而南宫致远,将助揽月门寻回真正的寻龙珠。而多亏林柯与秦韧来报,他才知他盛夏堂的夏堂主,竟也为了一己私利与揽月门的人沆瀣一气。 曾丹叹道:“想不到南宫致远居然愿意与自己的仇人合作,甚至不惜为他寻珠。” “于大禹江湖而言,寻龙珠早被朝堂获得,那揽月门就算得到宝珠,也不足以以此自居,而南宫致远,却将借此之力稳坐江湖第一把交椅。”阿月心中不齿,那南宫致远,口口声声把夏无邪当做伤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却又对揽月门听之放之,也是个人前人后两面三刀的家伙。 她心中登时明白了,昨日宁世明刚回王府,消息便已传遍青州。昨夜她慕容家盯着祁王府不错,可闭月也与揽月门人埋伏在祁王府周遭,而待宁世明与丛婳离开王府之后,竟又还有南宫致远的人跟随其上山。 好一个螳螂捕蝉,环环相扣。 除了曾丹被闭月所绑,花云见也与南宫致远的人起了冲突。 夏无邪与自己,本欲将祁王府探个究竟,可到底也被人引开。虽然最终赶去云山稳住了大局,可中间,有些环节空了。 如此说来,闭月等人不应该只绑了曾丹而已。 他不会只绑了曾丹就带人离去。 那他还做了什么? 回想昨夜,竟是一个各路人马各有算计的互相角斗之夜,而互相角斗的中心,便是祁王身上的秘密。 那既然如此,昨夜郭创与林柯又在做些什么? “郭伯伯,您昨夜与何人饮酒?” 郭创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正是与南宫致远在此间饮酒。” 阿月想,刚才在这听澜院之中,她已闹出不少动静,可南宫致远与揽月门均未现身,他们又去了哪里? 似是知道阿月道心思,郭创便补充道:“致远天明时便离去了,他与我相谈一夜,早晨,我已无法再阻拦他。” 阿月心中一动,竟下意识觉得,南宫致远是朝云山而去。 昨夜,揽月门闯云山之举不过是一个试探。 “郭伯伯,当年先帝出巡之时,可有何不妥?我曾听闻,丁郎中为先帝寻药,那所寻之药究竟为何物?” 郭创摇了摇头。 林柯却道:“当时先帝身患绝症,便是想寻得世间灵药,可以续命。” 绝症? 其实以先帝这样密不透风的心思,自己身患绝症都千里迢迢赶来青州想见祁王最后一面,怎会对那寻龙珠没有安排。 阿月心想,夏大哥说得应当没有错,一切关于寻龙珠的秘密,都掩盖在云山的王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