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到了颍川。 他们为慕容清体面的办完了丧事。 慕容家交好的人家还有曾与慕容清相识于江湖的好友,也都前来吊唁。 阿月是第一次认真接触这些慕容家的追随者,以往,她都觉得事不关己,只要慕容清在就行了,她这个丫头省得在这里碍慕容诀的眼,所以人多的时候就往往溜之大吉不见踪影。 但这次,慕容清已经不在了,慕容家,得靠她撑起来。 布满慕容家的白绫与花圈,刺得阿月心痛。 原来那些不问世事的无拘无束,全是慕容清的担当与照拂才换来的。尔虞我诈的江湖,这些人心此刻是否生变都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可以来得轻松自在? 阿月眼里不知不觉已藏了泪水,她只好将泪水流在自己心里。 很快的,在父亲母亲的引荐下,她知道了她慕容家与其他江湖前辈之间的一些纠葛渊源。 快手剑曾阳。曾阳是慕容诀的好友,少时他们就在一起练剑,曾一同游历江湖,两人志趣相投,曾阳便心甘情愿的做了慕容诀的追随者,虽是如此,两人之间的感情更似兄弟。 对于曾阳,阿月是有几分面熟的,印象中他是个慈祥的长辈,还曾在慕容诀呵斥阿月时帮过腔,但今日一见,她却也感受到了曾阳作为长辈的威严。 不知是不是错觉,曾阳的面孔,似乎严厉了许多。 曾阳的夫人早逝,只留下一个儿子曾丹。曾丹与阿月年纪相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与他父亲大不一样。 另外还有洞箫神剑萧楚之、铁手神钩岳齐鲁、妙手素心俞心莲等人,这些人几乎都是被慕容诀或慕容清的功夫与为人折服,投入了他慕容家门下。 这些人对慕容清的悼念似是真心的。 阿月于是走上前去一一见礼,表达对他们发自内心的尊敬。 此时的她,已不是曾经那个不知所谓的懵懂少女,而是在以慕容家接班人的身份,向来者表达谢意与敬意。 一连七天,慕容清也终于在慕容家的祖坟入土为安了。 林柯便向阿月告辞,他奉公主之命,要去滨海寻人。 江湖中人,聚散离合乃是常事。阿月于是吩咐下人为林柯与宁世明打点行李,约定事成之后在此处汇合。 宁世明心下一喜,于他而言,来日还能与阿月相见,便是莫大的欢喜。他希望,来日相见之时,是江湖安定,歌舞升平的好时节。 “为民”,这是他曾见到父亲手稿中的字,时至今日,在刀光剑影的背后,他或许明白了这二字背后的含义。 正是此时,有慕容家的探子来报,说公主为护珠被揽月门所伤,伤势严峻,宫中御医束手无策。 林柯顿时慌了神,抓住那小厮的衣襟吼道:“你再说一次?公主怎么了?!” “林公子……小的听到消息,公主……身受重伤,至今还昏迷着。” 林柯急到极致,整个人如五雷轰顶一般,额头上青筋爆出,他一把推开报信的小厮,便朝门外赶。 “老林!”阿月一个翻身拦在他前面:“你冷静点!” 林柯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心中只剩宁玉的模样,他们在建都分别时宁玉心有所盼的模样。 “你认真想想,这世上能伤公主至此的有几个人?寻龙珠根本子虚乌有,公主又何须为了护珠拼上性命?夺珠的人又是谁?” 宁世明接着道:“慕容姑娘的意思是,此事有蹊跷?” “我是觉得事情的因果互相矛盾,无法解释。”阿月道:“若是老林不放心,大可回宁都探探,不过他这般失了理智的着急,去了只会让人担心。” 林柯的脸上这才恢复了一些血色,刚才他着实是着急了些。 他忘了,其实公主的事从来不用他操心。 他只需要执行公主的命令,公主自会在那尘埃落定之处等着他。 他怎能两手空空的去见她? “林大哥?”见林柯沉默不语,宁世明也关切的问起来:“我们先回宁都,看看皇姐如何?” 林柯突然下定了决心般,道:“不必,我们去了滨海再回去见她,以她的神通,不会这样坐以待毙的。” “林大哥?” “快走,别再耽搁。” 林柯只留下这句话,他给了阿月一个眼神,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慕容家。 门外有阿月为他们准备的快马,林柯直翻上马背,也不管宁世明跟不跟得上,双腿夹紧了马肚子,扬鞭出行了。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