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四娘已有些动弹不得,却挣扎着将身上的冷钉拔出,转手甩了出去。 她道:“原是有人活腻了,上赶着送命。” 夜面使者被她这一镖镇得有些心慌,也不知她有意无意,那带血的冷钉竟将将落在自己脚边。 王涵之缓缓提起手中剑,脸上仍无半点血色,面无表情的看了风四娘一眼,又看向夜面使者。 夜面使者的手下加快朝几人紧缩,夏无邪收紧攻势,将风四娘护在身后。 无霜剑没有一日像今日这样,沾染了这么多人不同的血。 “师兄!” 随着夏无邪这声呐喊,王涵之居然离开了此地。 王涵之心绪宁乱,他本也是自视甚高的掌门首徒,江湖之中却屡屡碰壁,不仅不敌自己历来看不上眼的夏无邪,在醉仙楼一战之中也是风头尽失,到现在被风四娘教训羞辱,还被尊月将性命捏在手中。 结果自己视为眼中钉的风四娘又为了救自己身受重伤,最后,连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都敢对自己发号施令。 太可笑了。 他不知要如何做,才能保存自己的尊严和残存的那些良知。 所以他逃了。 做了如同十八年前夏无邪同样的事。 夜面使者笑道:“竟然做了逃兵,你们无净山的弟子也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竟然还自称大禹正宗。” 听此一言,风四娘气血上涌,竟强提了一口气,整个人朝夜面使者飞去,她一手接住夜面使者的长枪,将内力贯穿其中击打出去,夜面使者长枪脱了手,口中鲜血喷出,整个人被振飞到了身后的灌木丛里,再没有了动静。 这时,夏无邪正好解决了所有白面使者带来的手下,他纵身一跃接住在下坠的风四娘,再一提气,离开了这里。 夏无邪聚精会神控制着体内每一丝真气,他的速度并没有平时那么快,却毫不停歇的往前赶了一柱香时间的路。 他并没有远离建都,因他想着,风四娘所中之毒还需要陆明的医术来解。 一柱香之后,当他确认身后没有追兵,他便又回了建都城,回到了乌衣巷的那个民宅之中。 可今日,那本就冷清的民宅竟空无一人,只剩院中的青苔在背阴处独自生长着。 这份冷清恍若隔世,昨日自己来过此地的事情,就犹如一个飘渺的梦境。 “无邪,放我下来。”风四娘道。 风四娘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清脆,多了些经年累月的风霜之感,夏无邪将风四娘靠墙安置好,见到风四娘满脸皱纹的面庞,心下吃了一惊。 才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风四娘竟如同老了二十岁。 “前辈……”他心里清楚目前风四娘的处境,语气不由多了几分关切与着急。 “傻小子,不就是个死么。”风四娘道:“那个黑衣人,出言不逊辱你师门,本也该死。尊月就更不用说了,本就是该千刀万剐的混账。现在他们两个给我陪葬,我也死得安乐。” 夏无邪悲从中来,道:“若不是为了救我,前辈也不会卷入这些事端。” 风四娘沧冷一笑:“你可别小瞧我,当年与你师父行走江湖的时候,我的闲事就没少管。咳咳……当今江湖既是如此局面,无论早晚,我也不会坐视不理,莫非你还真当我这个老婆子是个眼里只有寻龙珠痴傻之人么?你不必想方法救我,也不必自责,我是什么情况,我心里还有数。” 夏无邪摇摇头:“前辈冷面热肠,无邪自然感觉得到。” “紫宸倒是眼光不差,你这小子心地正直,比你师兄可靠多了。”风四娘叹道:“可惜这建都之行,我终究没见到他。” 夏无邪犹豫再三,问道:“前辈有什么话想告诉师父?” 风四娘却摇了摇头:“我本也想问他,躲了我十八年,究竟是我有什么可怕之处。如今,倒也不必问了,留着他日到了阴曹地府,我再找他较量。” 风四娘说完,便直接封住了夏无邪的穴道,她右手直抵夏无邪的印堂,道:“无霜剑你可要使好了。” 夏无邪一时动弹不得,只觉从头顶开始周身发热,体内真气于经脉之间翻腾,翻腾中竟与一股从外而来的霸道内力合二为一。 风四娘是在向他传功。 体内两股气力正纠缠在一起,夏无邪只能尽心控制,不敢有丝毫分心。他感觉自己犹如身在火炉之内,汗水与血水一起浸透了衣衫,经脉之间拉扯到极致。 最后,他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真气终于爆发,似有毁天灭地之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