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带着“病入膏肓”的王长都日夜兼程,终于回到了宁都。 宁都位于大禹的中原偏北地区,不似江南那般温柔,也没有西镜那样神秘。作为大禹都城,宁都平静却热闹,平静是因它的气候,这里气候相对南方较为干燥,一年之间,风和日丽的时间较多,热闹是因它的繁华,作为大禹的国都,这里是三省六部的所在之地,是各大商户的贸易之地,也是交通要道到必经之地。 对于宁玉而言,这里是一个暗藏风波的地方。 她知道她进入宁都城的那一刻,已经有人将消息告诉了他那个皇兄。 她不喜欢居住在这里,这里太约束。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 但她不得不回到这里,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她的身边,没有林柯。 不辞而别,林柯肯定气炸了。 公主离开绵阳的那一日就这样偷笑着。九日后她到了宁都,发觉她从未与林柯分开的如此久过。 幼时那年的相遇,竟然将两人束缚的如此之深。 但夏无邪与阿月,应当也是不错的同伴。 宁玉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皇宫,她必须要向皇兄说明两件事。 一是明珠夫人之死,二是王长都之过。 皇宫于她,熟悉又陌生。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在父亲的爱护下度过了童年最美好的时光。可同样在这里,她也亲眼见证那位平时少言寡语的皇兄,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思绪随着宫中庄肃的建筑往后移去,宁玉越来越接近宫中深处那个平阳殿。 这个时候,皇兄一定是在平阳殿处理政务。 或许,也正是在等她。 内侍通报后,公主便踏入了平阳殿。 皇宫分为前后两片区域,前面的区域为皇帝日常处理政事之用,设司礼、司膳、司设、司法四局,管辖皇宫内务,平阳殿位于整个前殿的中央位置,昭阳殿之后,正是皇帝平时经常停留的处所。这里的雕饰低调却不乏匠心,陈设用品,也都是统一的风格,老楠木的规格整齐,装饰用的明黄绸布上,也并没有过多的绣纹。 宁玉始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雅致的沉香味道,这是她皇兄最爱的熏香。 龙椅之上,年轻的君主正端坐看着她,看她恭敬的行下礼去。 “阿玉,等你好久,你终于回来了,你随朕去花园走走。”皇帝的脸上带着笑意,说话间露出洁白的牙齿,他赶忙走过来扶起宁玉,像普通人家的哥哥与妹妹重逢一般。 “皇兄今日心情不错。” “可不是么,你回来了,礼部拟的外事方案,今日也与北魏谈定了,国土安定,正如我们希望的那样。” 皇帝话虽如此说着,宁玉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毕竟这位皇兄,说的与做的,总是大相径庭。 比如,他果然知道自己回来了,一直在平阳殿等着。 两人边走着,很快便来到了沉碧苑,荷花开得正好。 得知了王长都的狼子野心,皇帝只道:“阿玉觉得如何处理好?” 皇帝的语气依旧温和。 “臣妹觉得,王长都在前朝素有战功,既然他此时已被控制了,不如来个满天过海,索性说他暴毙而亡了便是,这样既除去了这贼子,也安了臣心,省得旁人猜忌。” 皇帝点点头:“阿玉的做法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惜太过仁慈。其实既为君,又何须怕旁人猜忌?王长都的罪证,我们将他公之于众,王长都的下场,我们也公之于众,正好借此以一儆百,其他朝臣有什么话好说,以后谁又还敢藏造反这种心思?” 皇帝侧眼看了宁玉一眼,复道:“朝中既然有一个王长都,便一定还有第二个。” 宁玉回道:“皇兄是想,借此引蛇出洞?” “阿玉不愧是我的妹妹,最了解朕。你手下那个鹰卫办事得力,交给他们去查吧,这事哥哥也不好公然委派给六部去执行。” 宁玉点点头,道:“还有一事,王长都的夫人哈扎娜……她死了。” “哦?”皇帝语气中虽有疑问,眼里却毫无波澜:“怎么死的?” “被臣妹所杀。” “你又为何要杀她?” “她阻止我带走王长都。” “杀便杀了,是她办事不利在先。况且作为王长都的夫人,她本就要被株连的。” 说完,皇帝坐在了湖心亭之中,西落的霞光照亮了宫中的殿堂,琉璃瓦反射出斑斓的光彩。幼时,他们也曾如今日一般在沉碧苑游玩,那时宁玉还不知顾忌,随意地将道山的剑术在父兄面前摆弄着,为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