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明想要说话,却没有继续。 夏无邪问:“胡兄弟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才将这两件事关联起来?” 胡明没有说话,时至如今,他也分不清是有人故意引导他把家人之死关联到朝廷身上,还是他自己的误解。 在他的记忆里,确实有人在他面前说过某些话,但他却不能回忆起这些话的内容了。仿佛记忆长河中有这么一片影子,但已无法窥探这影子本体的样子。 方天子接着道:“我知道那时丁郎中失踪了几日,却是今日才知,他是为圣上去绵阳采药。你们几个,对于先帝转而南巡一事,也全然不知么?” “我等只是江湖草芥,并不知晓什么,先帝向来与三世家走得近,世家的诸位应当知道些什么吧?”风四娘道。 “可惜慕容家今日未到现场,不知慕容诀那个老狐狸知道些什么。”方天子忿忿道。 阿月听言抿了抿嘴,又走到那打开的地下通道旁,往里打量着。 白铁扇则问:“那丁前辈便是那黑衣人杀死的了?” 方天子摇了摇头:“我几乎都和他在一起,他应没有时间下手。” 阿月没有说话,但她心中却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静香,静香无故失踪,至今还没再现身。 但是静香不会武功,是怎么样杀死丁郎中的呢,以丁郎中的警觉,一定会察觉身后有人的。 刚想着,那地道里居然传来了动静。 几人埋伏在地道口四周,风四娘也运起功来,一双手竟染成了血一样的颜色,方天子手中那一支铁笔也呈进攻之势,预备出击。 地道里的人似乎也察觉到外面这些人的气息浮动,突然没了动静。 整个屋子里,竟只听得到林叔的喘息声音。 突然间,一灰一青两个身影从地道口出现在房里,那青衣人周身散发出炙热气息,似乎用自身内力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青衣人转过头来,正是齐正阳。 他见到众人在场,有一瞬间的错愕,眼珠向四周转了一圈,随即便笑道:“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原点。” 说着话,他将身边的灰衣人放倒在地上。 灰衣人失去了意识,看那样子,却是李敖。 胡明错愕,夏无邪也问:“齐兄,这是何故?” 随着齐正阳的出现,地面上的通道入口也重新合上。 齐正阳摇了摇头,只道:“当时在清风堂,我正看着堂内那幅画,地板之上却突然打开一个地道入口,我走进去,发现那地下通道就如同这地面道路的镜像,却不知是哪里有开关,通道之间的方位旋转,就会通向不同地方,我几近迷路。后来就遇上了这位兄弟,我当时也觉得疑惑,这位兄弟不是身受重伤已经昏迷不醒了么,怎么又能自如的在这山庄通道中穿梭?我跟随而去,发现他在与某个人交谈,我索性想上前探个究竟,却被那人抢先发现,这个兄弟拦下了我,让那人跑了。” 胡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走上前去,握住李敖的脉搏。不错,李敖脉象平稳,几乎没有受伤痕迹。 齐正阳又道:“放心,我出手还知道轻重。” 风四娘则不屑道:“我就说我也出手留了情,他怎么就伤成那样。这小子不是好人,在青州时便跟踪我,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为了偷学武功,如今看来,他早就与人串通准备请君入瓮,你小子也被骗了。” 胡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一言不发,他缓慢起身,端起茶桌上那一壶茶,直接将茶倒在了李敖的脸上。 李敖似乎被严重惊吓到了,突然清醒过来,随即就做出攻击的姿势,一双眼睛警觉又狠毒的扫视四周。 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胡明皱眉的样子。 李敖脸上顿生笑意,却发现四周还有其他人在场,又立马改了脸色,他一甩衣袖将脸擦干,冷声道:“你们都知道了?” 胡明回道:“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欺骗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人?” 李敖没有说话。 白铁扇忽道:“若你方才并未受伤,丁前辈为你诊治时怎会不知?” 夏无邪也有此疑问,唯一的解释便是,丁郎中早知此人伤势情况,他既没有拆穿,便是和李敖有另外不可告人的目的。 夏无邪问:“是你杀了丁前辈?” 李敖仍旧没有说话。 夏无邪却不由感觉到一丝凉意,山庄主人利用林家后人与方天子请君入瓮,这背后布局之人,究竟有何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