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往东湖客栈走去,现在不算深夜,街道上行人更胜以往,空气中还有些香烛的味道。阿月算了算日子,才发觉今日是中元节。 她便拉着夏无邪去到了一家香火铺,买下两枚河灯。 夏无邪有些茫然,阿月解释道:“今日是中元节,放河灯是寄托对先人的哀思。” 说完,阿月便又拉着夏无邪的衣袖带他走到河边。河边有不少放河灯的人,而河灯微弱的灯光聚集在一起,竟照亮了整条河道。 夏无邪默默看向河道尽头,猜想这条河最终会流入东湖。 就是夏无邪恍惚的时候,阿月不知从何处借来一支笔,已将夏无邪的名字写在了河灯的牌子上,阿月的字体秀丽,笔锋却有力,看得出是专门练过字的人。 阿月道:“在河灯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先人看到了,就会保佑你的。”说着,她将河灯递给了夏无邪。 “阿月的名字呢?” 阿月浅浅一笑,提笔在她的河灯牌子上写了一个“月”字。 “我的名字,就是一个月字。”阿月指着天上的一轮圆月:“我们一块儿放灯。” 夏无邪也没再追问,两人一齐蹲下来,将灯放进河水里,再一同目送,目送那两盏灯驶往河道深处。 夏无邪想,他的先人确实会看到,看到他如今,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林柯再次回到候府时,已是深夜了。 公主已经脱下了繁重的外套与头饰,只身着便装,坐在茶案边品茶。 “我可以理解陆明的想法,他不过是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他所杀的人,并不是善类。”林柯道。 “你甚至羡慕他找到了自己的仇人?”公主喝下一口茶。 林柯冷脸:“你打算怎么处理王长都?” “王长都远离朝堂多年,没想到竟暗地与南宫家密谋夺取寻龙珠,实在是狼子野心。” “南宫家那小子,也不简单。” “当年寻龙珠遗失,他父亲南宫霖为此负伤,残了条手臂,江湖又是前浪后浪纷争不断的地方,他们家是这十来年也并不好过。” 林柯顺着公主的手势坐到了茶案对面。 “那位明珠夫人,已送出城了。至于她那名侍女,眼看着明珠夫人‘死’在自己眼前,此时也应当回去找你那位皇兄复命了。” 公主得意的微微一笑,她手下的鹰卫做事,就是这般干净利落。 “希望哈扎娜的未来能普通点。”公主道。 公主想起,当年王长都大破西戎之后,西戎贵族多被没入大禹宫廷为奴,明珠也是其中一员,而那时她还叫哈扎娜。自己的皇兄宁放从一众宫廷奴婢中挑选了几个美人胚子,教以琴棋书画,男女相处之道,为的便是日后成为皇帝的眼线。 这些人大多因为家人的处境而身不由己。皇帝将哈扎娜安排在王长都身边时,给她赐了现在的名字明珠。王长都果然对明珠十分宠爱,甚至于在美人怀里醉生梦死,一度让人大意。没想到,王长都竟还去去夺寻龙珠的野心。 至于自己那位多疑的皇兄宁放,必定会另外安排人员监视明珠的动向,如今看来,这人便是那名侍女无疑。 今日夏无邪两人找到明珠亮明与自己的关系,若被皇兄知道,恐怕会小题大做,倒不如借此机会,帮明珠来个金蝉脱壳,脱离苦海。 事情既然已定,公主道:“明日我会带王长都返回宁城,他欲夺取寻龙珠一事,足以让皇兄处置他了。” “所以说起来那个陆明还帮了你的忙,现在王长都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昏迷着。” “唉。”公主叹道:“这些年皇兄逐渐遣散又重新分配了他的手下,他虽表面恭敬,看来心里还是记恨皇兄的。” “你那个皇兄太不厚道。” 公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为林柯倒了一杯茶:“你这话要是被皇兄知道了,自己人头落地不止,还得连累我。喝茶吧,王长都准备的这茶,还真不是凡品。” 林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香顿时在他唇齿之间弥漫开来,只有上好的陈茶,才有这这这这香醇。 “那个夏无邪与阿月丫头,你有何安排?”林柯放下茶杯问。 “他们……人都不错。那位夏公子可是你的同乡,你与他们,或许有特别的缘分呢。” “那个阿月呢?看似人畜无害,可谁知道她的飞叶步法是怎么学来的。” 公主又请林柯喝了一杯。 “我若像夏姑娘,生在江湖之中,自在逍遥该有多好。” 林柯正要提气说话,却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