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纸检查着,把感觉没有什么线索的纸用事先带来的夹子夹好,放在自己腿上。 杜恒无意抬眸便看见薛阳手腕上的纱布,问:“被你爸打的?” “不至于。”薛阳平淡道,“帮警察夺刀划伤了。” 杜恒疑惑地看着看上去没有丝毫攻击力的薛阳,反问:“你?夺刀?” “我跆拳道黑带,不过初三就没练了。上学期在拳击队待过。” “看不出来啊。” 薛阳轻扯嘴角,道:“你这态度,跟我爸差不多。” “多认个儿子也无所谓。”杜恒伸了个懒腰,“我不介意。” 薛阳:“……” 他正想着话语来回怼杜恒,小门再次打开,阮锦星走了进来,眼眶的红肿还没褪去。 杜恒放下笔,瞥了阮锦星一眼,道:“薛阳惹你了?” 薛阳急了,压低声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他。” 杜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帮忙分拣这些草稿纸,说:“薛阳,什么重要的事,你说吧。” 薛阳放下手中的纸,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郑重道:“你们觉得现在我们还有必要查下去吗?” 阮锦星低头思考,杜恒则一口否决:“当然有必要,马上要期中考了,而且继续查下去无论是从难度还是意义上来看,都没必要进行。” 薛阳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听到的时候还是心里一沉。 杜恒一定是知道继续查下去便会查到他的头上,所以才…… 阮锦星反驳道:“但是那实在是太客气了,而且这个结果没有人能够接受,说不定是因为着急结案所以没有……” “不可能,警察专门办理这种案子的,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阮锦星欲言又止,看向薛阳求助。 “我想给他的自杀一个解释。”薛阳没有过多的解释,脸颊绷紧,喉结动了动,像是极力咽下酸楚,“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处境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 杜恒靠在椅背上,摇摇头,突然被薛阳的话语逗笑似的,一声笑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可他已经死了。” “我想要知道为什么!” 杜恒一边把书本塞进书包,一边道:“行,你想知道那你就去查,我该帮的我已经帮了,我要走了。” 薛阳攥紧拳头,忍耐到了极点,大声道:“你站住!” 杜恒回头,目光冷了几分,不耐烦道:“还有事?” “杜恒,你还有很多知道的事情。” 阮锦星听着薛阳的话,似乎意识到什么,也将怀疑的目光看向杜恒。 杜恒靠在门边,眼睛盯着桌角,苦笑:“别这么看着我。” “你既然这么珍惜你的学习时间,为什么还在那天晚上过来找我们?”薛阳凝视着杜恒的眉眼,“你敢看着我吗?” 杜恒抬头,平静地对上薛阳的目光,道:“我没做亏心事,我没什么不敢的。” 薛阳深吸一口气,问:“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你以为我会跟你这么傻吗?” “你什么意思?” 杜恒搬来靠近门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指关节有规律地敲着桌面,一声一声,在房间回响。 他靠着椅背,放松道:“你忘了你是因为什么变成杀人犯了?” 薛阳一噎,便听见杜恒替他回答道:“是在出事的那天早上,你当着所有站在走廊的同学的面你告诉警察说你去过天台,我不说远了,五六七楼的同学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你一回来这消息都传开了。” “我本来就不在学校,我是被接去派出所的。我被审完就回了学校拿东西,我比你出来的要晚,回来刚好看见你在班上吃午餐。只要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去了派出所,我非要冒这个风险傻乎乎地告诉你其实我也去过天台吗?” 薛阳无力反驳,双手垂在椅子两侧。 阮锦星抓住他话语中的怪异,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说你该帮的你都帮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们那天凌晨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确实该帮的都帮了,我跟他的对话不重要,就像是薛阳跟崔向阳的对话,都是闲篇,有谁记得?再说了,他没有跟我提到任何人。”杜恒起身,目光落在低头沉思,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的薛阳身上,见两人没什么要问的便抬脚想要出去。 薛阳叫住他,杜恒只好又关上门。 “你说,我们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