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记忆像是卡了壳,江愉前几日打电话来时说的话不停在耳边回放—— “我和爸爸已经到国外了”。 那时,她说的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是她和爸爸。 那谁能来告诉她,面前这个和沈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呢? 包里,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估计是刚才约车的司机到了却找不到人,可她再顾不上这些了。 沈岁宁的手脚颤得厉害,脑子混乱得像是被一团浆糊搅住。 人在混乱之际却显露出了超乎寻常的镇定,唯一知道的就是跟着他们,跟着他们,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们进了家餐馆。 不敢离得太近,沈岁宁只敢远远跟着,进去找了个不容易被他们发现的位置,拿餐牌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观察他们。 服务员过来问她要些什么,她随便指了个东西,摆摆手让她离开,仍旧留心着那边的动向。 在路边的时候没留意,只看到了两个大人,刚才才知道,他们身边还有个小孩。 是个小女孩,看起来约莫六七岁的样子,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坐在沈蔚的身侧,不时冲他甜甜地笑,那个陌生的女人则坐在他们对面。 沈蔚脸上有着她不太熟悉的笑意,她看着,仍旧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在北城,又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 至于其他的,他们看起来为什么那么像一家人,刚出头就被狠狠压下。 她不敢想,更害怕这个猜测是真的。 可事实不是她逃避就不存在的。 她看见沈蔚拿着餐牌,满脸笑意地对坐在他身旁的小女孩说:“安安,今天想吃些什么?” 安安? 她的耳朵很短暂地因为这个名字嗡鸣了一下。 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 那个被叫做安安的小女孩拿着餐牌,指着上面的一样甜品,对着沈蔚甜甜地说:“爸爸,我想吃这个!” 沈岁宁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周遭的热闹都消失了,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古旧的大钟里,有人敲响了钟,震得她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响。 很漫长的一段空白,等再恢复听觉时,他们已经点完了餐。 沈岁宁捏着餐牌的手指变得僵硬,却仍旧受虐般地留意他们的动向。 沈蔚捉着小女孩的手在玩,一会儿捏捏她的手心,一会儿捏捏她的指头,脸上的慈爱都快要溢出。 她突然就像被人喂了颗酸到极点的柠檬,心口酸胀到发痛,偏偏手脚都像被缚住,无法动弹。 她就那样悲戚地看着他们,看着她的爸爸哄着别人。 对面的女人也在看着他们玩闹,眼睛里漾着笑,抬手喝了口手边的茶水,突然问:“那个小哑巴呢?” 沈蔚捏着小女孩手的动作停了停,随即无所谓地说道:“去别人家了。”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餐牌脱力掉落。 与此同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岁宁。”